意識到自己竟如此信他,再想到母親曾說過所謂男人的劣根性,宋言汐暗暗咬了咬舌尖,暗罵自己不長記性。
錦王殿下確是良人不假。
可她即已死過一次,便不該再耽於男女情愛之時,他墨錦川是否濫情又與她何乾?
他身邊曾有一位夫人,還是多位,重要嗎?
她如今要得,不過是家人安康,作惡之人惡有惡報罷了。
待到一切塵埃落定之時,那錦王妃之位,他若願意給她便欣然接著,也會履行好自己身為王府主母的職責,好生教養四個孩子長大成人。
他若不願,她也必不會強求。
即便做不成夫妻,好歹同路一場,總要為自己留些體麵。
“郡主可是有什麼心事?”
被老師傅的聲音拉回思緒,宋言汐搖了搖頭,正色道:“徐將軍和錦王殿下心懷大義,這麼多年為守護大安百姓方才耽擱了終身大事,與旁的無關。”
“郡主有所不知,錦王……”
老師傅還想說什麼,被宋言汐冷聲打斷。
“日後這種有礙將軍與王爺聲名一事,還望老師傅莫要再提,恐惹人非議。”
一聽有可能會給他們招惹麻煩,老師傅忙道:“郡主放心,老夫以後一定管住自己這張破嘴,絕不會再出去多說半句。”
“您言重了。”
“哪裡,是郡主太客氣了。”
他如此好說話,反倒讓宋言汐開始反思,剛剛的語氣會不會太強硬,讓老人家覺得心中不痛快。
見老師傅仍是笑嗬嗬的,她這才放下心來,留他在帳篷內暫歇等候,自己則是出去為試藥的五人診脈。
其中田石頭年紀最小,其餘四人一致決定讓他試已有成效又經調配的麻黃湯,而他們則是分彆按照不同劑量分食宋言汐為他們準備的幾樣野菜。
這兩日除了醒後睡前外,她每間隔兩個時辰,便要分彆為幾人診脈一次。
雖過程稍麻煩了些,卻能觀察到脈象之中的細微變化,不至於因毫末之差誤了大事。
她多做一分,其中的危險便少一分。
不過是多費些力氣罷了。
無事,便最好。
若真出現什麼差池,也能來得及救治。
宋言汐實在不願,看到他們因幫忙試藥一事危及性命。
她怕讓身患時疫的人失望,更怕自己良心難安。
也不知道封城之前送出去的信師父有沒有收到,以那老爺子的脾性,要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多了個徒子徒孫,怕不是要氣得連夜趕往邊城清理門戶。
神醫穀行事一向隱蔽,穀中弟子也都是低調行事,說不定還無人知道邊城如今的困境。
不行,她得想個辦法再送一封信出城。
眼下她人出不去,其他人也進不來,並不知其他地方的近況。
若臨近的幾座城鎮有人感染時疫,不儘快加以控製,一旦鬨起來情況隻會比眼下的邊城更加難熬。
宋言汐隻顧低著頭往前走,絲毫沒注意到不遠處有一雙眼睛此刻正怨毒地盯著自己。
待她走近,一個身影飛快從帳篷後竄了出來,惡狠狠喊道:“惡婆娘,去死吧!”
“郡主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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