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9章
胡靜安很是為難,該談的話也談了,但是自己的老同學也和自己吃了飯,該說的話也說了,這裡麵的根子問題確實不隻是在東海省。
這背後的博弈,用胡靜安的心裡話來說,你們願意怎麼咬那是你們的事,和我有啥關係呢?
可是該彙報的工作不能不彙報,於是她把自己和萬蕾談話的經過,以及萬蕾遞交給她的材料一並帶到了省委書記梅安寧的辦公室。
當然,她也捎帶著提到了萬蕾去找荊承安彙報工作的事情。
這句話是在最後說的,當時梅安寧正在考慮胡靜安彙報的內容,當然,也在翻看胡靜安帶來的材料,對這句話沒有怎麼在意,直到他看完了材料,胡靜安最後說的那句話,他才稍稍抓住了一個尾巴,重新把這個話題又提了起來。
“她什麼意思?”梅安寧語氣不善的問道。
胡靜安無所謂,我是組織部長,我的權力是提建議,尤其是下麵地市的一把手,她隻有建議權,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梅安寧這裡。
至於萬蕾最後是什麼結局,最後的決定權不在自己這裡。
所以,胡靜安對於這次彙報工作,態度和心態都很超然,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把一切都說明白就好,最後誰做決定,那麼以後的責任就由誰來承擔。
“萬蕾找荊省長彙報的事情大概率也是剛剛材料上的東西,榆州的情況確實是比較複雜,要說起來呢,萬蕾確實是弱了點,換個男同誌去,或許會好點……”胡靜安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老實說,在決定換掉萬蕾之前,梅安寧確實沒有好好調研一下榆州的情況,他是接到了阮文濤的電話後才決定動手的,可是從眼下的這些材料,以及胡靜安剛剛說的紀委也對榆州的情況做了一個初步的試探來看,自己確實需要再考慮一下下一步該怎麼做。
至於胡靜安說的換個男同誌,梅安寧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這個胡部長,一個萬蕾就把湖州攪和的夠嗆了,再換一個強勢的男同誌去,這是要把湖州攪和爛算完?
所以,梅安寧一時間陷入了沉思,好一會才淡淡的問了一句,“荊省長是怎麼想的?”
胡靜安搖搖頭,說道:“不知道他的態度是什麼。”
胡靜安很狡猾,荊承安讓她擺明他的態度,可是到了這個時候,胡靜安居然說不知道,很明顯,榆州的事,她不想摻和,該是我的工作,我儘力而為,不是我的工作,你們彆想給扣到我的頭上,老娘不接這個招。
“那算了,你回去吧,我找荊省長談談……”
梅安寧是這麼說的,可是結果他沒有這麼做,或者說,他什麼都沒做,這無形中給了下麵很大的壓力,因為是死是活,下麵還等著呢,可是領導那邊沒有下文了,到底是個怎麼處置法,沒有下文了。
“有時候沒有消息也是好消息,否則,該來的事情早就來了,我們一直這麼等著也不是個辦法,還是回去吧。”陳勃站在佛堂的外麵,對著裡麵跪拜眾佛的萬蕾說道。
“你不是消息靈通嘛,打聽一下,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要殺要剮總的給個說法吧?”
陳勃無奈的搖搖頭,走進了佛堂,不待萬蕾說什麼呢,從她的身後伸出手到她的腋下,就這樣,在萬蕾不斷的抗議下把她拖了出來。
“你乾嘛,你……”萬蕾怒視著陳勃,要不是對方是陳勃,她早就翻臉了。
陳勃把佛堂的門關上,裡麵的香火味道和外麵隔絕開來。
陳勃指了指佛堂,說道:“這要是被人知道了,你就完了,心裡再信這些,也要講究個度,我問過了,沒有什麼結果,這件事就這麼糊裡糊塗的過去了,我們回去吧,出來好幾天了,榆州的謠言四起,你再不回去,都傳說你被留置了。”
萬蕾無奈的從地上站起來,看了陳勃一眼,走進了洗手間,歎了口氣,看著鏡子裡自己的容顏,忽然有些傷感的說道:“我知道,你的壓力很大,其實我的壓力也很大,做人呢,總得有點信仰和追求吧,我就這麼點心理依仗,你看你說的,好像我還不能信這個了?他們知道了又能咋樣?”
“咋樣?之前又不是沒有前車之鑒,我讓季楓給你打印出來,那些進去的,都在裡麵吃齋念佛了,你這還沒進去呢,就開始了?還能說你啥,說你思想不堅定,信仰不堅定唄,你是什麼人,該信什麼,你心裡沒數嗎?”陳勃有些惱火,萬蕾確實玩的有點過火了。
彆的不說,單單是家裡這個佛堂,一旦被人發現了,她的仕途也就到此為止了,接下來就是深入的調查,到時候再有人興風作浪,那她的下場不會很好,自己跟著她,還不得被她連累了?
回榆州的路上,陳勃給關初夏發了信息,並且趁著萬蕾在家裡的時候,套取了她家的密碼,一開始萬蕾還不想給他,但是陳勃的說辭是以防萬一,現在的這個局勢越來越複雜了,萬事還是小心些為好。
這件事他信不過彆人,也隻有相信自己老婆了,關初夏也沒有帶其他人,隻帶了她媽一個人,兩人趁著萬蕾不在家的時候,到了她家裡,把她的佛堂給收拾的乾乾淨淨,現在再有人去看,最多就是一個時常熏香的瑜伽室。
陳勃的嗅覺還是很敏感的,胡靜安發力也好,荊承安發力也罷,總之就是一個結果,梅安寧不好在沒有證據和借口的情況下再拿下萬蕾了。
因為萬蕾離開了榆州,那麼最程序化的結果就是戴永春上位,然後從副市長或者是副書記中選一個接班,又或者是從其他地區調任。
可是梅安寧對其他的人還不熟悉,還要依靠胡靜安的推薦,這還不是便宜了胡靜安,想來想去,梅安寧選擇了不動,徐徐圖之是目前對他來說最好的結果。
………………
常燕和那位精神科的皮建義主任見了麵,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從咖啡廳裡聽到那件駭人聽聞的消息的時候,她就渾身顫抖,到現在還一直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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