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浮沉!
臨走的前一天晚上,陳勃特意調到了清安省的晚間新聞看了看,當然,省委書記龐國安年後走訪的消息是頭條新聞。
確定了龐國安在清安省就好辦了,至少作為秘書的羅洋應該也在。
他沒有提前給羅洋打電話,就是怕對方拒絕自己前去,等到對方拒絕了自己再去那就是給人出難題了。
因為自從羅洋離開了東海省,他就再沒有聯係過陳勃,當然,也可能是因為白永年的原因,不想造成誤會。
總之,羅洋走後,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和陳勃就沒什麼關係了似的。
陳勃一路高速疾馳,三個小時後,到達了北原市服務區,再向前走十公裡就是北原市高速出口了,這個時候陳勃才給羅洋發了條信息,說明自己到北原了,年後特意過來給他和龐書記拜年的。
“你小子,沒騙我?”羅洋在五分鐘打來了電話。
“羅主任,我哪敢騙您,真的在服務區呢,這不,剛剛放完水出來……”
“好好,你來吧,我今天沒事,就在省委呢,龐書記在見客人,等下我找他請個假,嗯,我給你安排住的地方,你直接到省委來接我,我帶你先去吃飯……”羅洋的聲音很歡快,這種情緒也傳染到了陳勃這裡,他懸著的心落地了。
人情薄如織,在官場尤其如此,自己和羅洋並沒有深厚的交情,他們的交集太少,而且時間太短了,如果不是中間還夾著一個白永年,陳勃是斷斷不會這個時候來湊熱鬨的。
但是陳勃從羅洋的電話裡聽的出來,他是真的高興,不是假裝出來的。
半個小時後,陳勃見到了羅洋,從羅洋的臉色和他走路的姿態就可以看出來,他在北原市很高興,一拳砸在陳勃的肩膀上,這是在省委大院裡,不知道其他人看到省委書記的秘書這麼失態的一幕會在怎麼想。
“我剛剛給書記說了一下,他很忙,白天沒時間見你,晚上吧,他晚上會抽個時間見見你,走,先去吃飯,我們邊吃邊談”。羅洋說道。
“羅主任,不用這樣,書記的工作要緊,要不,你先上班……”
“咳,什麼狗屁主任,叫羅哥,你和我客氣什麼,走走走,到了這裡,你就聽我的安排,什麼時候走?”羅洋忽然低聲問道。
他們都是體製內的,都知道工作是身不由己,尤其是和陳勃好久沒見了,也不知道他能在這裡待多久。
“明天一早就走”。
“這麼快,工作很忙嗎?”
“還行,一言難儘,等下我詳細向你彙報一下我的工作”。陳勃笑笑說道。
陳勃跟著羅洋的車到了離省委不遠的一家酒店,安頓好後,陳勃說自己車上帶來了幾箱酒,都是白永年親自監督下製造出來的,酒廠是自己妹妹開的,現在白永年沒什麼事,就指導著自己妹妹經營這家酒廠呢。
羅洋坐下後,從自己包裡拿出來茶,陳勃搶先接過來茶開始燒水忙活。
“老白身體還好吧?”羅洋問道。
“還可以,就是透析比較麻煩,身體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總之就是湊合著挨日子吧”。陳勃說道。
“嗯,那些人有沒有再來找他?或者是找你?”羅洋皺眉問道。
陳勃搖搖頭。
“有合適的腎源嗎?”
“也沒有,排隊不知道排到什麼時候呢,他自己在這方麵的意願也不強,好像是早就看開了,能多活一天也是賺的”。陳勃說道。
羅洋很忙,不時的接電話安排事情,但是他的腦子很好使,雖然電話不斷,可是每個電話打完,他依然能很準確的回到剛剛的話題上。
“老謝的事,龐書記也知道了,很是為他惋惜,但是讓龐書記很欣慰的是,他這是為公,隻是手段太激烈,就算是做的再好,依然是彆人手裡的把柄,又能如何,這也是我不願去下麵任職的原因,來了這裡,龐書記的意思是讓我下去任職,我拒絕了,太累”。羅洋笑笑說道。
在東港的時候,羅洋短暫的任職過武陽縣副書記,那個時候,陳勃就覺得他很佛係,一個副書記按說也是有相當權力的,可是他在武陽縣副書記期間,幾乎是什麼都沒乾,也懶得乾,這讓陳勃很好奇,在一個幾近工作狂的省長身邊當秘書,怎麼就沒有沾染一點省長雷厲風行的作風呢?
從羅洋自己敘述裡,他來了這裡依然是那個做派,把領導伺候好,不做決策,吃好喝好玩好,這就是羅洋的人生哲學。
“羅哥,你是真想的開,按說你現在也是書記的秘書,想下去任職個地方一把手,也是分分鐘的事,這在多少人眼裡都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陳勃可惜的說道。
羅洋點點頭,用夾著煙的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陳勃,說道“所以,咱倆是不一樣的人,你和謝元春又是兩類人,這次你來找我,多待幾天,我沒時間一口氣把所有的事都說完,你得讓我緩緩,讓我好好想想,不然你就白來了”。
羅洋確實有很多的話要和陳勃交代,不管是關於他自己的,更多的是關於白永年的,當然,也有關係謝元春的。
這些事,如果陳勃不來找他,他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告訴陳勃,可是既然這個小老弟自己來了,那有些事就得好好交代一下。
當時走的時候太匆忙,而且因為他和老白的事情沒扯明白,再加上怕陳勃有誤會,所以匆匆忙忙離開,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好好告彆,現在總算是有機會把這些事都好好捋一捋了。
“羅哥是要教我怎麼做官嗎?”陳勃開玩笑道。
羅洋笑笑,看看時間不早了,說道“走吧,我定的飯店就在樓下,我們下去吃點,邊吃邊聊,你呀,這次來了,也總算是給了我一個說話的機會,不然,我心裡憋著的這些話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機會倒出來呢,憋都要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