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驕脫了鞋子,想偷偷返回到自己臥室。
偏偏就在這時,杜文昌掛了電話。
轉過頭來,正看到躡手躡腳的杜天驕。
“爸,還沒睡啊?”杜天驕勉強笑了一下。
“噔噔噔——”
杜文昌突然疾奔幾步,來到杜天驕的身前,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啪!”
這一巴掌幾乎把杜天驕打懵了,至少暈暈乎乎了三四秒鐘,才漸漸的意識清醒過來。
“你有病啊!”杜天驕捂著臉咆哮“我又做錯什麼了?!”
“你還有臉問你做錯什麼了!”杜文昌嘶吼著,一把抓住杜天驕的頭發,狠狠朝著旁邊的牆撞了過去。
“砰!”
杜天驕頭破血流,牆壁也多出一抹血印子,像是某個剛吃飽的大號蚊子被拍死在牆上
即便如此,杜文昌也沒有放過她,仍舊拳打腳踢地狠狠揍著這個兒子……女兒。
“砰砰砰!”
“砰砰砰!”
杜文昌以前也打過杜天驕,但最多也就扇一耳光,或者是踢一腳。
畢竟到他這個身份,不說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起碼也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了,任何時候都能做到溫和、平靜,有條不紊地處理任何事情。
偶爾發怒,就足夠把身邊人嚇得直哆嗦了。
他還是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
也是第一次動這麼狠的手!
杜文昌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瘋狂痛毆著杜天驕,將她往地上掄,將她往牆上撞,甩了數不清的耳光,砸了數不清的拳,踢了數不清的腳。
“到底怎麼回事!”杜天驕捂著腦袋,在地上滾來滾去,“我做錯什麼了,你倒是說啊!”
杜文昌一把抓住杜天驕的領子,慢慢將她拎了起來,一雙眼睛直視著她的臉,殺氣四溢、一字一句地說“知道今晚和你睡覺的那個人是誰嗎?”
“……誰?”杜天驕一愣。
“嚴義,屠手的金主!”杜文昌咆哮著,又按捺不住胸中的憤怒,狠狠一拳擊在杜天驕的臉頰上。
杜天驕倒地之後,杜文昌又一腳一腳地踹著她。
“為了供這個金主,老子付出了多少金庫,全他媽的讓你毀了!毀了!”杜文昌麵目猙獰,瘋了一樣地吼著“死的為什麼不是你!為什麼!你到底還要毀掉我多少事情!你這樣的人,活著到底還有什麼意義!你他媽要是有點廉恥,就趕緊自行了斷!你去死吧!死吧!”
杜天驕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任憑杜文昌怎麼踢,他都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杜文昌似乎發泄夠了,轉身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杜天驕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先是走進衛生間洗了把臉,看著鏡中那副男不男、女不女的鬼樣子。
突然笑出了聲。
“所有人都嫌棄你。”
“知道嗎,所有人都嫌棄你。”
“每一個人都希望你去死。”
杜天驕伸出手指,輕輕點著鏡中的那張臉。
笑著笑著,突然流下淚來。
哭著哭著,突然又笑起來。
“是啊,你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杜天驕喃喃自語。
許久之後,他出了衛生間,回到自己臥室,坐在從來沒坐過的書桌麵前,找出一支黑色的碳素筆,和一封帶格子的信紙,刷刷點點地寫了起來。
爸
展信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