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東皇鐘在手但不敢用!
這次失策,桑天子挨了一掌,儘管有八九玄功在身,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但是境界差異,他被這一掌打得氣血翻湧,五臟移位。盤坐調節時,他感覺到那酷烈的掌力裡,夾雜了一股太陽真火的力量,灼燒著他——
他的身體在修複。有八九玄功的力量,有念力的力量,還有他的本能的力量。
“奇怪,這幾股力量似乎不同步。”
一開始他以為是錯覺,不然念力的力量,明顯隻作用於一部分血液——倒不是因為這股力量多重要,主要是這件事很奇怪!
“難道是力量流入的不均衡?”
合理的猜測,驗證也簡單,他控製念力的流入,隻作用於一處。然後他看到,一部分血被念力滋養,剩下的,就算他將念力縈繞著,血液對念力的吸收也極其緩慢——
“這是……這是巫血和人血。”
他是巫人,血脈不純粹。在修煉八九玄功的時候,他便清楚地感知到血脈不純粹的阻礙。他以為,這時候應該慢慢磨上去,壯大自己,現在清楚地感知到那些差異,尤其在受傷的地方,巫血貪婪地吞噬著念力。一個奇怪的念頭衝進他的腦海,“也許,我能分離它!”
分離,受念力影響的是巫血,不受念力影響的是人血。他試著引動一縷,引去元嬰身中。元嬰身相當配合,自然地運轉八九玄功,和血液融合的神秘力量,配合著本體,吸收巫血。
“可以!”桑天子一陣歡喜。
很多創新與發現,往往源自於錯誤。
他從前力求一切皆在掌控之中,沒有這麼驚險過。沒有驚險,沒有大錯,所以沒有發現人血與巫血的不同。他找借口道,“其實過早受傷,也未必能發現。當時我的八九玄功還沒修出火候,人血和巫血都不純粹,混合在一起,就算當時受傷,也未必能發現這些變化。”
假設性的問題沒有答案。本也不需要答案。他意外地發現這新的路,潛心修煉。他的傷勢迅速恢複時,八九玄功也在進步著。
“也許,當我能把巫人的血脈分開,就可以把八九玄功修到極致。”
這是理想狀態,他對此寄以厚望。
但他又下意識地覺得,沒那麼簡單!
眼下,他儘力而為,把能夠分割的巫血,儘數從本體分割——但有兩個難題。
其一,巫血需要念力才能分辨,而念力又會讓巫血滋生更多。極難根除。
其二,巫血和人血部分相融。
對於前者,隻要持之以恒,就可以持續減少巫血的比例。對於後者來說,也可以通過修煉八九玄功來分割。隻不過,推廣到極限來看,淨化血液就好像製造純水一般,很難達到極致!
因為巫血剝離,他本體修為被削弱。但八九玄功更進一步,補充了道行。總體來說,他的實力有一點點後退,但不明顯。
養傷五個月後,已然恢複!
直到這一刻,他才鬆了一口氣,把目光轉移到蒼老的屍體上。他取出那把劍,劍身上仍燃燒著太陽真火,看了好一會兒。
他輕歎,心想“這一次差點玩砸了,是個巨大的教訓。不能輕敵!這裡是洪荒,是野蠻血腥的世界。被儒家奉為圭臬的大周王朝,還是奴隸社會,還不如人間的那些小國家,很殘忍的。一旦錯一次,下場很可能是永恒的沉寂。不能因為你是穿越者,知道未來的走向,就能亂來。當死神走來,依靠那點知識沒什麼用……”
想了好一陣,他把扇子摘下來,放進水火葫蘆,與金烏融在一起。八隻金烏的魂魄聚集,看起來像活過來了一樣。
還差最後一個,他這邊的事就解決一半了,等到八九玄功修到位,他這邊就算完成任務。嫦娥那邊他不擔心。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雖然不知道嫦娥真正的實力,但是肯定比他自己強大——那麼之後就到下一步尋找第十支箭,和後羿的弓,然後拉弓射箭,讓後羿解脫!
這也是一件難事——最困難的地方就是,桑天子不想那麼做。他既不想看到後羿這樣收場,更不想親手製造出這一件慘劇。
蒼老的屍體,和屍體裡的寶物,著實不少。桑天子留下那把劍,卻把屍體連同寶物,一起送給了金烏焚燒成靈氣。他沒有臉收繳老道士的法寶做戰利品,不如成全了老道士和金烏的因果。他隻留下那把劍,融在法杖之中。
他希望,他能永遠記住今天!
一切做完,他收拾心情,去日月塔中,看了看被騙的那些玄仙、真仙們的生活。不出意料,青鸞一等已經離開,而那些被她折騰過的玄仙,個個安分守己。但不大服從命令。也就是,他們不惹事,但是也不幫忙乾活!
不乾活,就不乾活吧。
他們的存在,本來就是對雙塔雲城的增補。他們不搗亂時,用自己的身軀鎮壓這片空間,當他們修行,也會有更多的靈氣被收進去。
“怎麼樣?他們還老實吧?”
幽靈似的,桑天子出現在焦葉身邊。
“君上。”焦葉很驚喜,“大家都很好,隻不過有人還在為之前妖王宮三分的事擔憂。不過大家聽說他們去了另外的地方,隻要好好修行,還有見麵的時候,大多數人都安定下來。”
“新來的呢?有鬨事的嗎?”
“沒有,大家進來之後,我都安排他們先去學堂學習規矩和最基本的本領,沒有完成至少三年的課程之前,不能出去……”
“那就好。”桑天子說,“我大多數時候不會待在這,另一座塔和雲城的那幾位,也不會經常來這兒。你在管理這兒的同時,一要顧慮自身安全,不要跟作惡者硬來;二要注意有沒有和尚出沒,注意他們在做什麼。但你不要阻礙他們傳法和學習,一切按照規定即可!”
“是,君上,奴婢可否問個問題?”
“什麼你說!”桑天子不介意。
“當日在雲霧中見到的那幾位仙子,大家的傳言很多。不知究竟是誰?前些日子在這裡執掌一方的兩個女子,又是何人?”
“你說她們?”桑天子反問,“我首先要問你,你對截教知道多少?”
“截教?是萬仙來朝的那個截教?”
“不錯,你對此知道多少?”
“我知道截教是聖人大教,對弟子有教無類,不過若無本事見到聖人,卻無緣拜師學藝。且截教弟子有的至善,有的至惡。至善者心懷天下,至惡者作亂一方,他們都受到大教庇護,普通的修士不敢對他們出手。”焦葉從自身所見的角度侃侃而談起來,“大家都說,截教裝了太多的善惡,讓眾生又敬又怕,所以有大劫……”
“胡說。”一個背著雙肩的道士忽然打斷焦葉的話,“什麼太多善惡,胡說。”
桑天子聽得津津有味呢,忽然被打斷,對方又好像不認識他的樣子。他說“你誰啊?我們閒聊自己的觀點,關你何事?”
道士說“貧道乃截教弟子陳九公!”
“噢,你是財神爺的徒弟。”
“你知道的挺多。”陳九公說,“不錯,我師父正是金龍如意正一龍虎玄壇真君,掌管世間財富的截教弟子趙公明。現在你該知道,我說你們胡說,並非無理,也並非妄言!”
他自爆身份,讓聽到的人無不顫抖。
這片天地,竟然來了大人物!
還是財神爺的弟子,那不得拜一拜……
焦葉修為不高,隻覺渾身疲軟。
桑天子卻笑,“閣下想要講理,那我便問你,以前可曾聽過,凡人對截教如何看法?”
陳九公說“貧道何必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