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柚道了謝,便要帶人去尋,卻被錦麟衛指揮使馮年阻止。
“辛姑娘,今上清醒時曾發過話,要您與秀王殿下陪在身邊,不得離開。”
辛柚緊了緊攏在袖中的手,平靜問“今上對馮大人說的?”
“馮某可不敢假傳口諭,當時李公公也在場。”
辛柚抿了抿唇,沒再質疑。
眼下那人臥病在床,與這些人硬著來並不明智。
如今秀王與辛柚趕回來了,興元帝的身體在太醫精心調養下也能支撐,眾臣經過商議決定啟程回京。
辛柚無法留下,隻能吩咐千風與平安替她尋找賀清宵。
她整夜整夜睡不著,眼下青影再難遮掩。
甲板上。繁星滿天,江水滾滾。
“阿柚。”
辛柚回頭,看秀王走近。
“你不要想太多,等父皇大好了,能與父皇說上話,就好了。”
辛柚伸手搭上欄杆,背靠著江麵與秀王對視。
血緣上,他是她的兄長,可她卻無法生出一絲親近來。
隻是在此時,冷星孤月,江麵如鏡,疏遠抗拒也不覺淡化了。
“我知道。秀王殿下早些回去睡吧。”
“阿柚——”
辛柚等他說下去。
“你不能……叫我一聲皇兄麼?”夜色中,秀王聲音溫和似水。
“還是叫殿下更合適。”辛柚這般回答了,走向船艙。
一路緩行,京城終於到了。
那日百官勳貴城外相迎,興元帝坐上六匹駿馬拉著的龍輦,直奔皇宮。
辛柚抬頭望向輕紗垂落的龍輦,隻能隱約看到一道身影。
她本能感到一絲古怪。
她的心思被賀清宵的生死占據大半,可再遲鈍也能察覺這一路上形成了以禮部尚書、錦麟衛指揮使馮年、大太監李唯三人為主的一股勢力,隔絕了其他人與那人的接觸。
難道那人的情況比那日見到的要糟糕許多,到了會被一些臣子左右的地步?
有了這個猜測後,辛柚心底發寒,生出不詳的預感。
要儘快再見那人一麵。
比辛柚更著急見興元帝的是太後。
“皇帝要靜養,不能見人?”聽了大太監李唯解釋,太後臉一沉開罵,“笑話,哀家是他親娘!皇帝不能見哀家,卻能天天見你們這些內侍,還有大臣?這是哪門子狗屁道理?”
李唯被罵得低了頭,無法反駁。
“讓開!我看誰敢攔著哀家,一律按心存不軌算!”
昭陽長公主扶著太後,嘴角微微勾了勾。
皇兄所乘大船莫名失火就罷了,回到京城居然見不著人。聽阿柚說,進京途中她與秀王也隻見了一麵。
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這種時候,老母親就十分好用了。
太後大步走進去,守在寢宮的太醫迎上前來,恭敬勸道“太後,皇上龍體還虛弱,不宜與人多接觸。”
“哀家懂。”太後從袖中抽出一條巾帕,把口鼻一遮在腦後打了個結,“早年在鎮子上的時候哀家就知道一些病症是從嘴巴傳出來的,這樣行了吧?”
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