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嚇得不敢吭聲了。
這時太醫提著藥箱進來了,不敢東張西望,更不敢胡亂猜測,行過禮後低頭給裴侍郎針灸。
裴侍郎很快長出一口氣,睜開眼睛。
他是躺著的,入目是華麗繁複的雲龍藻井,提醒著他這是什麼地方。
裴侍郎慌忙坐起,翻身跪好請罪“臣萬死!”
興元帝冷笑“你確實萬死!”
“陛下,這二人所言,臣真的不知情啊!”
死鴨子嘴硬在旁觀時會覺得可笑,放到自己身上卻是求生的本能。
就在這時,一名內侍快步走進來,對大太監孫岩低語幾句。
孫岩身為興元帝最信任的大太監之一,沉得住氣是無疑的,這一刻臉色卻刷地慘白,往內走時甚至踉蹌了一下。
興元帝看在眼裡,凝重了表情“發生了什麼事?”
“陛下,京營副統領趙飛帆緊急求見。”
城外有軍營駐紮,稱為京營,軍中將領等閒不會進城。
興元帝一聽京營來人,又在這敏感的時候,心登時一沉“傳他進來!”
很快一名身材高大的武將走進來,單膝跪倒在地“臣趙飛帆參見陛下。”
“趙副統領此時進宮什麼事?”
趙副統領垂目拱手“就在剛剛,伍統領率親兵三千突然離開軍營往北而去。臣覺得不對,派兵去追,並前來稟報陛下。”
將領無故率兵離營,這是反叛無疑了。
京營統領伍延亭竟然造反了!
這個消息如巨雷,震得殿中眾人呆若木雞。
而慶王還在目瞪口呆時,跪著的裴侍郎身體一歪,又昏了過去。
興元帝在聽到京營副統領趙飛帆求見就有了不詳的預感,真聽到伍延亭反了,怒火騰地就竄起來,而裴侍郎的反應更讓這怒火到了。
他箭步走過去,劈手奪過太醫再次拿出來的銀針,往裴侍郎人中上狠狠一紮。
嗷一聲慘叫,裴侍郎清醒過來,也驚醒了目瞪口呆的眾臣。
“陛,陛下恕罪啊——”裴侍郎趴在地上哭喊。
軍營統領伍延亭這個時候造反,等於坐實了他們的罪名。
能任京營統領一職,無疑是深受皇帝信任的,伍延亭便是如此。他會率親兵出逃,顯然是聽到了城中風聲,又清楚興元帝絕對容不得此事,為了活命豁出去了。
裴侍郎恐懼到極處,腦子反而靈光了,瞬間把這些彎繞理清楚。
可這樣一來,他再抵死不認已經沒用了。
裴侍郎越想越絕望,渾身抖個不停。
其他大臣受不了這可怕氣氛,也默默跪下了。
興元帝迅速安排了追擊伍延亭的將領及相關事宜,這才看向抖若篩糠的裴侍郎。
“裴佐,你可認罪?”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興元帝不再理會裴侍郎,冰冷的目光投向慶王。
慶王也被伍延亭叛逃的消息驚得不清,被這冷冷的目光一刺激,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父皇,兒子真的不知情啊!”他一轉頭,指著裴侍郎,“屠戮百姓是他們乾的,他們欺上瞞下把兒子蒙在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