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軍來了,援軍在風暴灣登陸了!”他頓時放聲大呼,長時間的戰鬥和指揮讓嗓子都喊破了音,他卻渾然不覺疼痛,“衝啊,我們推回風暴灣!”
天空炸響的煙花,指揮官的呐喊,讓已經戰鬥至麻木的隊伍眼裡又有了光。
救兵來了?
很多人慢半拍,回味好半天才一個激靈
救兵來了!
終於等到了!
他們不用死了。
他們的家人不用死了。
翹首以盼這麼久,可是生機真正降臨,他們又不敢置信。
直到身邊的戰友高喊著殺將出去,佰隆戰士才如夢方醒,緊跟隊伍往前衝。
反攻,反攻!
受了這麼久的窩囊氣,他們終於又一次爆發出絕境逢生的餘烈。
緊接著,他們發現對手弱了——
烏祿急調兩千餘人返回風暴灣,佰隆族身上的壓力驟減,立刻就往東南方向全力突圍。
仰善護衛隊自風暴灣向東北進軍,鹿慶浜和佰隆族自盧汀灘向東南強攻,雙向奔赴。
被夾在這中間的雅國軍隊,腹背受敵,賊不好受。
而萬俟豐帶著手下的族人往西北斜切,每人身上都貼著一張疾風符,加快山地奔跑的速度。
這是先前攻打青隆部族用剩的,現在還能派上用場。
賀靈川和朱大娘已經去截擊烏祿了,而萬俟豐就要搶先阻斷雅國軍隊接應烏祿的腳步。
烏祿竟然不在軍中,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隻要斬落這個蛇頭,風暴灣的戰鬥就可以結束了。
……
山路曲折,好不容易遇上一段通途,烏祿和二百親衛抓緊時間揚鞭縱馬。
他選擇先前的高地駐紮,不僅是因為位置居中,可以同時關注風暴灣和盧汀灘,也因為上下高地的路天然就相對平坦,可容馬匹縱橫。
現在,無論是佰隆族從盧汀灘出發,還是新來的敵軍從風暴灣奔來,崎嶇的山路都不支持騎行,他們隻能靠雙腿奔跑。
軍隊跑得再快,跟馬兒能比嗎?
所以敵軍就算想趕來截他,也一定沒他跑得快——除非動用神通。
危機時刻,方顯烏祿的細致和遠見。
最多七裡,他就能跟大部隊彙合了。這點兒路程對駿馬來說,也就是半盞茶的工夫(五分鐘)。
眼見前方山路空蕩,烏祿又催促駿馬加速。
他被衛隊簇擁在正中,前後左右都有親衛飛馳保護。
就在此時,奔在最前方的三個騎兵速度不減,卻出了意外——
人還騎在馬上,跑著跑著,腦袋竟然掉了下來!
也不知他們被什麼東西斬首,座騎速度又快,奔出十幾丈後頭顱才被顛下地麵,頸血噗哧噴了一地,連路邊的樹葉都染紅。
後麵幾騎不察,也跟著疾馳,結果同樣被無形的兵刃劃開脖頸,死得不明不白!
“停,停!”烏祿一看,大喝兩聲。
不必他喝令,望見這一幕的雅國騎兵頭皮都炸了,不約而同勒緊馬韁,好幾匹駿馬被勒得希聿聿人立而起。
太特麼驚悚,彈指之前還跑得好好的同伴,突然就慘遭割頭。
到底什麼大殺器無影無形,瞬間連取十人性命?
起立的駿馬蹄子還沒落回地麵,路邊長草叢裡嗖嗖嗖射出幾十箭。
遇到敵襲,親衛隊第一反應就是回身護住大將軍。射向烏祿的箭矢要麼被磕飛,要麼打在盾上,都沒命中目標。
但另外七八箭卻都紮在了其他衛兵和馬匹身上。
他們低頭一看,這卻不是普通箭矢,而是一掌長度的黑色尖刺!
雖比箭頭好拔一些,但傷口處立刻傳來火燒火燎的劇痛,好像肌肉正在被強酸溶解。
刺上有毒!
眾衛兵痛得渾身發顫,趕緊掏出解毒丸一口吞下。
經過元力的削減,還能造成這種痛苦,箭上的劇毒原本該有多強?
馬兒知道。
兩匹訓練有素的駿馬當場就發了瘋,甩下主人衝向路沿,一邊搖頭擺腦嘶鳴,一邊從坡上滾了下去,緊接著就是重物墜地的砰砰聲。
兩波箭雨過後,草叢緊接著搖晃兩下,飛出兩截斷木,徑直向烏祿砸去。
每一塊,直徑都超過了六尺。斷麵非常新鮮,樹上還掛著青翠的枝葉。
對手氣力驚人,把大樹當暗器砸過來。現在衛隊都擠在一起,被砸就得倒一片。
烏祿隻得大喝一聲“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