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怎麼打得不慌不忙?從前見過?
傅留山沒瞧見具體的戰鬥過程,但也在一邊點點頭。
能打敗羅生甲和折撩刀的,那一定不是普通人。
賀靈川負手而立,微微一笑“這就叫作天賦異稟。”
他在盤龍世界裡就遇過阿迅,也見識過折撩刀了。
當時他上白毛山取明燈盞,阿迅化名的傅天霖就同他打了一架,但沒搶過。
這當然是大方壺的推演,但他也因此了解阿迅的戰鬥方式,本次稞嶺暗戰才不至於手忙腳亂。
雨夜酒館,傅留山一提到傅天霖,賀靈川就知道是他。
但賀靈川好奇的是,真實曆史上的明燈盞到底是被誰取走的?
當然不是他自己,他不存在於真實的一百六十五年前。
盤龍城當時派誰來的呢?這個問題,恐怕注定是沒有答案了。
他隻清楚一點
無論在盤龍世界還是真實曆史,阿迅從來沒有拿到過明燈盞。
現在,三人又站成一排,俯看地上的黑甲
這便是大名鼎鼎的羅生甲了。
即便在地底度過百年,它也沒有一點鏽跡。
暗夜之中,仿佛有某種力量在甲片上流動,令人心生敬畏。
先前阿迅穿著它與爻軍、與賀靈川交戰的傷痕,無論深淺都已經變淺或者消失。
這件甲有強大的自我修複之力。
“羅生甲的克星?”傅留山現在很糾結。他是稞嶺封印的守護者,按理說,不該眼睜睜看彆人拿走這副邪甲。可方才傅天霖又親口肯定,賀靈川是羅生甲的克星。
阿迅是和羅生甲對抗了一百六十多年的人,對它最了解,最有發言權。
所以,他該怎麼辦呢?“你這一趟,就是衝它來的吧?”
“當然。”賀靈川還能否認麼?
“你拿這甲,我阻止不了。”以賀靈川先前展現出來的戰力,傅留山知道自己根本打不過。他看看賀靈川,再看看地上的羅生甲,“但你也聽到傅天霖所言,是人就有恐懼,就會被羅生甲所乘。你要怎麼駕馭它?”
董銳就不服氣了“從前也有人能辦到,閃金帝國的開國高祖不就得享天年?”
“那是一千多年前了。羅生甲吸取的恐懼和苦難越多,就越強大。你也不是不知道,閃金平原什麼都缺,就不缺這兩樣。”邪甲也會自我成長的好噻?“現在再讓這位開國高祖來,也未必鎮得住它了。”
董銳立刻看向賀靈川,還未開口,賀靈川倒先問他“你想試試不?”
“不了不了。”人貴有自知之明,他這個人抵擋不了誘惑,恐怕也很難抵抗恐懼。
賀靈川往邪甲再近一步,這東西居然鏗鏘作響,特彆激動。要不是憑它自己無法起立,恐怕它早就撲到賀靈川身上。
其他兩人一看就明白,傅天霖說得沒錯,賀靈川身上有它渴望的東西。
董銳哇了一聲“你到底藏了什麼寶貝?”
賀靈川已有推測,卻搖頭道“不能給它。”
“那你要拿它怎辦?”董銳輕咳一聲,“你該不會想穿上它吧?”
“不想。”賀靈川答得乾脆,手在胸膛一抹,就俯身按到羅生甲上。
他表情漫不經心,動作又太快,傅留山還來不及反應,羅生甲已經噌地一下迎上前去。
寶貝,它渴求的寶貝!
“彆……”傅留山話未說完,就聽咵啦一聲金屬脆響,地上的羅生甲忽然自行解體,分解成了無數甲片!
每一塊甲片,都在拚命鑽往地底。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邊上兩人兩猴都看呆了。
就在一秒之前,這邪甲還恨不得撲到賀靈川身上,現在怎麼拚了命想跑掉?
並且它這架式就像田鼠要逃離猛禽的魔掌,每一塊甲片都透著努力。
賀靈川的掌心如同風洞,竟然發出咻咻的響動,要把邪甲吸進去。
奇怪的是,站在邊上的董銳和傅留山連發絲都沒揚起。
可兩人又確實聽到了大風刮過羅生甲的聲音,像是不甘和淒厲的怒吼。
第一塊甲片沒捱住,被吸進了賀靈川掌心,然後是第二片、第三片……
傅留山按捺不住,想趴下去看看賀靈川的手掌到底怎麼回事。哪知風力驟然加大,剩餘甲片呼啦一聲都被吸了進去。
不用他仰頭看,賀靈川衝著他一攤掌——
手心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哪有風洞,哪有法器?
他手指光禿禿地,甚至連儲物戒都沒戴。
傅留山下巴差點掉到地上,甚至忘了爬起身來“你、你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