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留山走開幾步,到水邊展開來一看,臉色立變。
賀靈川的視線不會拐彎,但他懷裡的鏡子卻直接報出字條的內容
速歸!司徒鶴被移入琚城大牢,明日午時斬首示眾!
司徒鶴?賀靈川的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
白天買乾糧時才見到司徒鶴的通緝令,原來他已經被抓了?
傅留山收起青蚨錢,對賀靈川等人道“我有急事要先行一步,這裡過兩天再來。”
薑立水不滿“傅大師,這事兒還沒辦完。”
這家夥錢都收了,手尾不處理乾淨嗎?
傅留山指著賀靈川道“老實講,玄盧發現了他,就一定不會放過你們。你要知道,玄盧轉為惡靈之後再出山,第一件事就把仇人鮑寧的後人全找出來殺光,這前後花了幾十年的時間,它都樂此不疲,睚眥性情可見一斑。”
“所以我現在留下來捉鬼,也是治標不治本。最好的辦法,就是你們放棄這個地方,馬上離開!”
他心思不在這裡,說話就直截了當。薑立水等人聞之色變,賀靈川卻走到傅留山邊上低聲細語,但同樣直截了當“你急著要走,是想去劫大牢還是劫法場?”
傅留山一驚,他居然看到了?
“劫法場”這三個字,是真犯忌諱啊。傅留山腦海裡蹦出來的第一念頭,就是殺人滅口。
不過他一想到這倆家夥的武力值,這念頭噗一聲自己掐滅了。
打不過啊打不過。
“胡說八道,我劫什麼大牢法場!”他一改先前吊兒啷當,要返身回村牽馬,“你們是外鄉人,隻管賺你們的錢得了,摻和這些閒事作甚?”
賀靈川伸手在自己耳邊比劃一下“長這麼高,黑皮方臉,長脖子上還有一塊疤?”
傅留山腳步一頓,卻依舊道“你瞧見懸賞了?”
通緝令上有司徒鶴的畫像,賀靈川能說出他的特征不奇怪。
賀靈川笑了笑“他右手尾指的指甲,天生開裂。”
裂甲常見於腳尾趾,長在手上就比較少見。通緝令隻畫臉,就沒畫出這個特征了吧?
傅留山終於對他投來審視的目光“你果真認得?”
被他說中了。這廝不是外鄉來的麼,怎麼到處都能插上手?
“他去過靈虛城留學,對吧?”賀靈川好整以暇,“他是我太學裡的好友,兩年不聞音訊,不想卻在通緝令上看見他的名字。他到底犯了什麼事要被殺頭?”
傅留山含含糊糊道“我哪知道?不過在這種地方,就算你是個清清白白的好人,都可能被抓去殺頭的。”
“他什麼時候被捕?”
“幾天前就失蹤了。”這倒沒什麼好隱瞞的,“後來司徒將軍收到毗夏人的威脅,說不歸降就殺他兒子。”
看來,司徒將軍已經做出了選擇。
見他不肯多說,賀靈川也不再追問。
傅留山好歹還有幾分職業道德,趁著走回村子這段路程,細說抵禦鬼物的手段,並拿了些捂心燭、高香等法器遞給薑立水“你方才看明白我怎麼做了,隻要照葫蘆畫瓢就行,我過幾天就回來。”
他又看了賀靈川一眼,就要離開。
賀靈川忽然道“司徒將軍要是發兵攻打琚城,司徒鶴恐怕死得更快。這一點,他知道的罷?”
傅留山聽得一怔,但沒有回話,而是騎上馬兒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