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羽打下琚城後特地提審縣官,得知玄盧鬼王派在城內的死士也失去了控製,時間基本與賀靈川在棉村斬殺鬼王一致。
此外,司徒家的軍隊後頭再與毗夏交手,就沒再遇上玄盧鬼王的死士組成的尖鋒部隊。
這種部隊的作用,就是刀鋒般紮入敵陣、撕開對方防禦、造成最大破壞,而後己方的普通士兵一擁而上。
少了這種對手,戰鬥難度直線下降。
司徒家收複高浦失地如此順利,跟玄盧鬼王的回縮也有好大關係。
它要是真被斬滅也就罷了,但賀靈川等人已經知道,它隻是詐死騙人。
“玄盧又一次拋棄了盟友啊。”賀靈川給它下了判語,“生前是什麼樣的人,死後就是什麼樣的鬼,一點兒沒變。”
玄盧鬼王詐死,放毗夏人獨自去頂住司徒軍隊的刀槍,這不是賣隊友是什麼?
更彆說玄盧和毗夏人之間是有協議的,毗夏人向它進供生魂,它向毗夏人戰力。
它連協議都不遵守,這人品,不對,鬼品實在不堪一提。
難怪司徒家不肯找它聯手。
“這不挺好的麼?”董銳笑哈哈,“它拋棄盟友,現在也沒有盟友會來救它,咱們儘可以從容施展。”
雖說都是十萬大山,但前方大名鼎鼎的尖嚎森林,明顯與他們路過的山野不太一樣。
這裡的山勢如屏風,不像其他大山寬厚敦實,而是長長窄窄,自高處俯瞰如同鯽魚背,又像是泊在港口的片片風帆。
這些山脊毫不客氣地擋住了陽光,脊下的山穀又很深,茂密的植物把陽光擋得嚴嚴實實。
哪怕是正午時分,也沒幾縷陽光能穿透枝葉照進地麵。
可即便陽光不足,這裡的植物也異乎尋常地高大。
風過樹林,簌簌沙沙,好像有千言萬語。
賀靈川始終在凝神傾聽“僅有林聲,沒有蟲鳴鳥叫。”
現在又不是天地肅殺的寒冬,蟲鳴鳥語乃是每座森林的標配,偶爾還有獸吼來合唱。
可前方的尖嚎森林,聲音卻單調得可怕,隻有風吹樹葉!
這種情況,賀靈川從前也見過,甚至也很熟悉——
在他到來之前,仰善群島不也是這般模樣麼?
陰煞之地有好幾種,要麼是不毛之地,要麼草木特彆繁茂、表現為迷瘴森林。尖嚎森林就是後一種。
“快到正午了,時間剛好。”傅留山抬頭看天,“這時候地煞最弱,我們從陽光最充足的樹下走。”
值得一提的是,所有活人都知道鬼王住在尖嚎森林,卻不知道具體位置——
不幸知道的人,恐怕都作古了。
這片森林裡有陰煞,又有屍傀和惡鬼,連修行者都不願意靠近。
即便是玄盧鬼王的人類盟友,也隻會將俘虜和祭品送到森林邊緣,不會往裡多踏一步。
活人勿近,這是尖嚎森林的規矩。
“距離你上次被屍傀攆著跑的地方,還有多遠?”尖嚎森林這麼大,屍傀不會無故到處攆人。所以,傅留山上次進入這片森林,很可能離鬼王的棲身之地不遠了,才會遭遇驅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