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冒昧來訪,賀兄海涵!”他回頭介紹田允,“這位就是我提到的正新商會會長,田允田先生。”
賀靈川看向田允,雙方目光相接,都在評估對方。
表麵上都很客氣。
賀靈川雖然是爻廷和整個天水城的紅人,但他在這裡的身份是個大商人,對待同行也沒有趾高氣昂。
賀靈川一聽就笑道“好好,田先生來得好,但現在得等一等了,我來杏台有事兒要做。”
田允好風度“不急,賀先生請便。”
範霜好奇“你來這裡做什麼?”
兩個月前,這裡風吹金海、層林儘染,是賞景的好地方;但現在落葉蕭蕭,寒風瑟瑟,有什麼好玩的?
賀靈川揮了揮手“都過來。”
兩人還未邁步,杏台後方走出二十來人,都帶著鍬。
賀靈川往田允一指,後者心頭微驚,下意識戒備。一直尾隨在後的幾隻甲蟲感受到主人的緊張,振翅飛了過來。
但賀靈川下一句就是“麻煩讓一讓。”
田允往後退開,那群人就走到他原先所站位置,直接下鍬鏟土。
賀靈川笑道“我剛聽說,前前任主人十年前在老杏樹下埋入一批杏子酒。要是真挖出來,我送兩位一人一壇。”
“這麼風雅?”範霜拊掌,“好,好!”
田允也摸了摸鼻子,借這個動作揮退飛上前去的小蟲。但其中有一隻甲蟲退得慢了,賀靈川身後的護衛一彈指,咻一聲將它射下。
水潑不進,蟲子都不能沾身,姓賀的貼身安保果然嚴密。田允麵色如常,看都不看地上的蟲子一眼。
十幾名農夫挖了十幾鍬,入地約莫三尺深,有人叫道“有了有了。”
這麼一挖,果然挖出來二十多個黑黝黝的壇子。賀靈川隨手抓過一壇,拍碎泥封,一陣濃鬱的酒香撲鼻而來。
“果然有貨!”他哈哈大笑,“來呀,拿兩壇酒,送到兩位客人車上!”
邊上立刻有人應“是。”
挖出了陳年杏酒,賀靈川丟下地上的大坑不管,反身走進杏台“來。”
他頭也不回,田允跟在後方不到五尺距離,食指忍不住動了幾下。
如果現在暴起發難,成功的幾率有多大?
但這裡護衛太多,他隻有一次機會,一擊不中就隻能逃走。何況,那個韋一山也不在這裡。
田允思慮再三,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就在這時,賀靈川回頭望向他道“田先生哪裡人氏?”
“彭河。”
“哦?田先生不是爻國人?”彭河是爻國以西的一條大河。
“不是。”田允一笑起來,眉角的痣好像就往上跳,“混在天水城的商行,十家裡至少有五家都不是爻人自己開的。”
“這倒是。”賀靈川自己就是外商,“那麼田先生的商行主打什麼營生?”
“藥材,細寵。”
“細寵?”賀靈川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門類。
“對,就是貴人家養的寵物,比如猴、鸚鵡、貓狗之類。品種越稀有,價格越高。”田允介紹道,“但這是一門小眾生意,經手的人不多。”
“哦,活體啊?”賀靈川了然,“有沒有大型稀有的猛寵?”
“有啊,白虎白象七星蝰。賀島主如有興趣,我送你一頭玩玩?”
“罷了罷了,我成天忙得腳後跟打後腦勺,哪有時間遛動物?”賀靈川擺擺手,“再說,要養也養靈寵,至少得是三條腿的三眼金瞻。”
兩人都笑了,田允道“賀島主幽默。”
走進觀景台,再上二樓,賀靈川就對田允道“讓我開一開眼界罷。”
田允看了看周圍幾名侍衛。
賀靈川並不揮退侍衛,隻是說道“不妨事,他們都是我家裡人。”
田允按了按手上的儲物戒,往桌麵一拍——
嘩啦啦,戒指裡倒出一小堆玄晶,直接在桌麵摞出個尖兒來。
這會兒是晨時,陽光透窗而入,正好照在這些玄晶上,爆出個五光十色,差點閃瞎人眼。
那種晶瑩剔透,好像滿桌子的水晶。
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它的身價何止是水晶百倍?
範霜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這玄晶的數量,比田允昨晚倒出來的還要多!
賀靈川湊近“我看看?”
“賀島主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