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彎拐得猝不及防,胖子一愣,“好些年了。”
“她怎會嫁給——”賀靈川對著他全身比劃,“——你?無意冒犯,但你倆看起來真不是很搭。”這兩人就好似鮮花插牛糞,寶玉嵌爛泥。
王胖子的臉紅了,不是羞的,是脹的。
“村裡這麼多男人,她就相中我了,非我不嫁!”他厲聲道,“不可以嗎?”
“可以可以,我隻是不知道她圖你什麼,愛睡覺還是不洗澡?”
“我有錢!”胖子的話從牙縫裡擠出來,“早年外出打拚,攢了錢回來的!”
賀靈川歎了口氣,喃喃說了幾個字,好像是明珠蒙塵,然後問“有幾個孩子?”
“……兩個。”這小子為什麼特地來找碴?是看上朱氏了,還是跟她搭上線了?
王胖子方才怒火直衝腦門兒,也沒多想,現在火氣降下來以後,開始覺得不對勁兒。
“孩子在哪了?”賀靈川往內屋瞥了一眼,“好像沒見到。”
內屋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胖子一看就是不能受氣的炮仗性格,可被他這樣得寸進尺地反複羞辱,居然都沒爆炸,賀靈川猜想,這些家夥果然在琢磨著後半夜動手。
胖子凝噎,這人問話怎麼跟炮彈似地,一發接一發,又急又快,實在不好應付。
好在他有些急智,含糊道“送去鎮上親戚家了,耍兩天再回來。”
他很怕賀靈川接著問“哪個親戚”。
幸好,並沒有。
這時朱氏拿著一壺開水,兩個木杯出來,給兩人各斟了水。
賀靈川沒喝,胖子也沒喝。
因為他突然想到,有些農戶家中藏備鼠藥,都說最毒婦人心,萬一這女人下在水裡……
“您歇息,我回房,有事您喊我。”胖子心裡憋著火,轉向朱氏就沒好臉色“走,跟我進房。”
先把火氣撒在這小娘皮身上再說。現在他是“一家之主”,在自家地盤怎麼折騰自家女人,姓賀的小鬼都隻能聽著。
他一站起來,椅子又是長長吱嘎一聲,像是慶幸自己沒散架。朱氏望著這把椅子,心知自己跟他進房的下場,一定比這椅子更慘。
怎麼辦?
唯一的救星,就是屋裡的賀家少年,以及他的親衛。
她正心急如焚,賀靈川的聲音從胖子身後傳了過來“對了,胖當家的,水靈牌位是怎麼回事?”
指向性太強,胖子隻得回身“怎麼了?”
“靠水吃水,你們祭拜的水靈是這湖裡的靈物吧?”賀靈川指了指外頭的大湖,“你們這裡的水靈,是什麼原身?”
“啊,是的。”這個問題,胖子是答不上來的,可身後的女人嘴閉得跟蚌殼一樣緊。“您怎麼對它感興趣了?”
這裡既然建起了水靈祠,就說明本地的水神經過了正式冊封,有了編製。但妖怪的種類可以說是千奇百怪,本地人不說,外來者根本也沒法知道水神原身到底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