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淳華不語,召來兩個術師“儀式還不成功麼?”
“不能成功。”其中一人滿頭大汗,手裡赫然抓著賀淳華的社稷令,“沒、沒有反應。”從方才開始,郡守大人周身縈繞一層若有若無的戾氣,讓麵對他的人倍感壓力。
曾飛熊立即再點三十人,讓他們趕往隊伍後方支援。
加上原有的二十騎,萬一山匪來襲,這五十人就是第一道屏障。
賀越一直留心周邊情況,此時突然指著前方路邊道“水杉林到了,好大的水杉!”
眾人抬眼望去,果然山路右側是一小片水杉林,林木有粗有細,最細的尺寸和碗口差不多,而最粗的一棵,約莫十人合抱,其高度也在驚人的十五丈以上!
配合它們筆直如箭的身姿,蔚為壯觀。
賀越指著最高的一棵問向導“這就是爺樹?”
向導搖頭“不是它。爺樹比它還高一大截嘞,也不在這裡,在得勝鎮旁的湖水邊。”
當地人管年紀最大、輩份最高的古木稱為爺樹。
賀越對賀淳華正色道“父親,既然人家不幫忙,那就請這些水杉為我們禦敵!”
“水杉?”賀淳華神色一動,看了看水杉林,緊鎖的眉頭舒開了一點,“好辦法!”
緊接著郡守大人就下令,砍樹阻路!
逃難的村民除了帶上細軟之外,多數男子也抄著家夥,畢竟人命和錢財都需要武器來守護。這裡頭就有許多人帶上了斧頭,平時劈柴,此時防身。
官兵當中也有不少人以斧為武。
郡守一聲令下,官民都投入火熱的砍樹運動。
不僅如此,賀淳華還指示他們專挑巨樹砍、尺徑越大越好。
眾人都明白生死係於一線,這時候也不藏拙了,個個使出吃奶的力氣。
不一會兒,先後三棵大樹抖著滿頭金紅樹冠,在長吟聲中轟然倒地。
眾人砍得小心,讓它倒下時正好橫在山路中央。
有這些巨木擋路,追兵的馬兒根本過不去,唯一的辦法就是動用人力,將它們搬開。
這麼想著,大夥兒的乾勁就更足了。
砍到第四棵大樹,山林突然刮起狂風,吹得人睜不開眼。
那風聲如同怒吼,在每人耳邊回蕩
“大膽,一個外地官員也敢傷我子民!”
距離賀淳華最近的一棵水杉突然晃得格外劇烈,樹冠反常地垂了下來。樹乾表麵隆起道道裂紋,遠看仿佛人臉,就是五官很不清晰,純純的印象派畫風。
可眾人居然能感受到它的注視,尤其賀淳華更是首當其衝,要直麵對方所有怒火。
但他異常鎮定,甚至拂掉肩上的落葉才道“你就是本地山澤?幾次祈法不應,我隻好出此下策!”
其實這棵也不是真正的山澤本體,隻是借用來傳聲罷了。
真正的山澤,還紮根在得勝鎮邊上。
水杉很不客氣“你不是本地父母官,我不必回應你的召喚!”
作為本山脈的土地公,平時根本無人找它,連地方官都很久很久沒再召喚過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