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消失之後!
他還不知道鎮裡發生的命桉,卻認得洪承略,這時就麵露訝色“洪承略,你怎麼跑到這裡來?”
洪承略笑道“有人托我找你。”
“啊,誰?”
“劉亞林。”
方才首先被砍頭的少年,就叫劉亞林。陳遊徼一愕,怒道“你胡說什麼!”
“他說走慢點,等你一起上路。”
陳遊徼的手下怒道“你嘴裡放乾淨點!”舉著刀鞘就要抽這高個兒一個嘴巴子。
而後他就倒飛出去了。
一丈開外碗口粗的樹乾,都被撞斷。
這名官差身在空中就已經吐血三升,落地後直接沒了氣息,胸口凹進去一個大洞,正好能容下一個拳頭。
陳遊徼另一名手下可稱不上赤膽忠心,見狀後退兩步才叫道“老大小心……”
他剛開聲,忽有一物飛來,在視野裡急速擴大,而後撞他一臉。
這人仰天就倒。
打倒他的,是第一名受害人的刀,還帶著刀鞘。
陳遊徼這才知道害怕,拔出腰刀大叫“你乾什麼!我是秉公辦事,那三人按、按律當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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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承略森然道“今年六月剿匪,你們毫無建樹,最後卻抓九瓴溝的良民湊人頭領功,這也是按律?”
“哪有這碼事?你不要血……”
休地一聲輕響,陳遊徼話音中斷,目睽口呆看著洪承略。後者不再理他,轉身走向馬車。
他走出三步以後,陳遊徼的上半身忽然滑落下來。
從左胸到右肋,他被從中切開,斷麵整整齊齊。
看著自己雙腿仍站在地麵上,陳遊徼慘叫得撕心裂肺。鮮血奔湧而出,打濕了身下的沙土。
腰斬未必立死,氣兒長一點的,或許要輾轉盞茶工夫,受儘苦楚才能咽氣。
洪承略上車,往窗外看了一眼“走了。”
隨隨便便殺個人開個刃,也算是跟這段過往做個了結吧。
伍青擊掌讚歎“洪將軍寶刀未老。”他看得一瞬不瞬,都沒瞧清楚洪承略是怎麼出刀的。
洪承略笑了笑“我很老麼?”
沒有了誓言的束縛,他隻覺滿身鬆快。
這才叫活著。
過去幾年,不過是行屍走肉。
一個時辰後,馬車走到鄔家莊。
這莊子隱在林場附近,遠離官道,除了迷路的旅人之外,幾乎不會有生員隨便靠近。
雖稱是“莊”,實際上是個寨子,外頭整整一圈刺頭對外的拒馬樁,那是想把強盜匪徒都拒之門外。
伍青露麵呼喊一聲,莊內有人出來搬動拒馬樁,供馬車進入。
洪承略下車,在伍青引導下,先將妻子安頓到就近的小木屋中。
屋子雖小,設施一應俱全,比他在白鹿鎮的破房子好多了,甚至床尾燒得正旺的炭盆都是個地爐,邊上一圈兒石護欄。
雖說這裡十幾棟或大或小的木屋靜悄悄地,洪承略還是能覺察到,裡麵都有人。
待他安頓好妻子,伍青就領他去往中間的木屋。
門一開,裡麵十餘人同時起立。
伍青引薦“各位,這就是主人心心念念的洪將軍。”而後對洪承略道,“我們潛入夏州,這些都是各隊首領。”
雙方各自見禮。
洪承略也留意到角落裡還坐著一個藍袍文士,臉上戴著麵具,既不出聲也不起身見禮,膝邊還蹲著一隻棕毛猴子。
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品種,比普通猴子大了一圈,也壯了一圈。它一邊搓手烤火,還把幾個毛栗子往火邊推了推,很有靈性。
伍青引雙方坐下,而後道“我們有三支隊伍被夏州軍截擊,他們將戰績放大十倍,四處吹噓。夏州人深受愚弄,以為新總管帶來了新氣象。對了,夏州的新州官已經到任,叫作賀淳華,年元帥與他有殺子大仇。現在這消息已經遞到年元帥那裡,他命我們設法截斷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