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沒好處,出出氣也好啊。這世上有的是人,就喜歡乾損人不利己的事。”伏山越不為所動,“我這裡有個幸存者說,太子桓殺我仆役時就惡狠狠道,他要給‘小杏’出氣!”
姚杏寧閉上了眼,姚茂額角青筋一跳
“太子桓年紀太小,易受唆使。它自幼與杏寧相伴,情誼深厚,但杏寧返回靈虛城後,帝君就禁止她探視太子桓,所以太子桓這些天都不甚愉快。”
伏山越淡淡道“它不愉快,就殺我的人,燒赤鄢的宅子?”
老頭兒什麼意思,搬太子桓出來壓他嗎?大司農的意思,太子桓會大發雷霆、暴起殺人,並非受姚杏寧唆使,而正是因為缺少了姚杏寧的陪伴和安撫。
“殿下,我們也是苦主,有人暗中想要禍水東引,你我莫中奸計。”大司農再一次重申。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我怎麼有點糊塗了?”伏山越攤手,“我住驛館,驛館被炸;我住在赤鄢買下來的潘山宅裡,潘山宅就被殺人放火,半個宅子都燒成了灰。我隻不過來靈虛城跟進不老藥的進展,公事公辦怎麼就有人恨不得我粉身碎骨?”
“不老藥案”現在是大司農心頭好大的一塊創疤,府中無人敢提。但伏山越偏偏就要往他痛處踩,還得多踩幾腳。
“這人罪該萬死!”
“此事實在不該發生,我對殿下的損失深表痛心。”大司農歎息,“殿下在下城住處已失,我家願意奉上白雲山房產一處,名作香雪居,供殿下歇腳。”
潘山居已被伏山越轉給賀靈川,但外人不知,還以為那是赤鄢太子在下城辦公的住處。因此潘山居被毀一事性質十分惡劣,幾乎是往赤鄢國臉上狂扇耳光。
大司農卻在話中扣緊潘山宅是伏山越私產,這是要大事化小。
伏山越微微一哂“大司農既然自辯清白,怎麼還要賠我住處?”
“此事說到底,因岑泊清而起。我女兒不長眼,挑了這個毀家敗門的夫婿,既害全家深陷泥淖,也害殿下受池魚之殃!”大司農瞪了姚杏寧一眼,不掩怒氣,“從這方麵說,我家有責任!”
伏山越暗罵一聲老狐狸,表麵冷淡道“多謝大司農好意,我赤鄢還沒窮到買不起宅子容不下身!”
“至於這件事最後要如何收尾——”他緩緩道,“全憑帝君處理!”
紅口白牙沒誠意兩句話就想勸他算了算了?
大司農長歎一聲“殿下放心,我家一定幫忙,揪出幕後主使!”
伏山越意味深長“大司農幫自己的忙就好。”
姚茂又道“淩霄峰大概快要傳召我們了。殿下,我們先去麵聖,後麵時常聯係!”
伏山越嗯了一聲,依舊冷淡。
大司農父女又冒雨走了,賀靈川很快聽到外頭傳來馬蹄聲,噠噠噠越來越遠。
客棧昨天就被赤鄢國包場,沒有其他客人。伏山越又跳回二樓,對賀靈川道
“有趣,大司農對我從沒這樣和顏悅色過。從前我每次見到大司農,他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眼睛長在天靈蓋上。”
“他有求於你。”作為真正的苦主+全程觀眾,賀靈川笑道,“沒有誰的脊椎是彎不下去的。”
“他帶姚杏寧冒雨趕過來,隻是要知會我,這事兒不是他們乾的。”伏山越拎得門兒清,“太子桓突然跑下來找我麻煩,帝君九成要傳召他們父女。他們就是先過來打個招呼表個態,什麼實質性的好處都沒扔出來。”
他對賀靈川道“白雲山上那棟大宅香雪居,占地至少是潘山宅的倍,園林造景就不用說了,裡麵還有幾口藥性不同的湯泉,我聽說有一口泉水拿來釀酒做點心都是一絕;還有,之所以名為‘香雪’,是因為那地方到處都是白玉蘭和流蘇,一到夏秋滿樹潔白覆霜蓋雪,香飄十裡。”
“這香雪居可是姚家的族產,價值與潘山居不能同日而語,據說連姚茂自己都很喜歡,每年要住上兩個月。我弄來賠給你,怎麼樣?”伏山越拍拍小夥伴肩膀,“不過我以後來靈虛城,就要住這裡。”
賀靈川笑道“不急,再等等看。”
伏山越瞪著他,好半天豎拇指“你小子,真黑。”
現在他對賀靈川多少有些了解,見他這表情、這態度,就知道賀靈川胃口不小。
潘山宅說白了也就是一棟不小不大的宅子,若不考慮赤鄢國的臉麵問題,它在主城區都算不上豪宅。
旁人拿到姚家的香雪居作為賠禮,大概都要樂得合不攏嘴。
至於宅子裡被殺的仆役,伏山越從沒當回事,但潘山宅裡發生殺人事件,肯定要掉價。
這麼看,香雪居就更香了。
他問賀靈川“大司農的話,你信幾分?”
“在他能夠自證清白之前,我半分也不信!”賀靈川啜了口茶,“我們在靈虛城的對頭,全都可以辯稱,對付我們沒有好處。況且,嫌疑人名單還要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伏山越抱臂“你是說,不老藥案的真凶?”
賀靈川點了點頭“我們給他們添了這麼多麻煩,若不伺機報複一下,他們心裡也過意不去吧?”
“他們被白都使緊追不舍,還顧得上報複我們?”
“他們又不止一個人。”賀靈川正色道,“如果姚杏寧真沒找太子桓告狀,那麼他又是聽誰說的?辦這件事的人,大概把痕跡都擦乾淨了,宮內想查也沒那麼容易。”
賀靈川又給自己斟了杯熱茶“對了,你不急著上浮空島麼?”
“又不著急了。”伏山越眯起了眼,“讓有關人等先去,我可以排隊。”
後麵的劇情需要梳理,因為越來越複雜了。今天臨時做些調整,耽誤不少工夫。
向大家說聲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