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消失之後!
當然他也用不著趕潮流,他自己就是頂流。
國師的營帳周圍有侍衛執革警戒,但今天的沙洲擠得不像話,警戒圈外全是人,賀靈川擠進人群裡,就是最好的掩護。
而後,酈清歌就來了。
她今日一襲火紅大氅,領口翻白絨,紅唇如火,烏雲髻上也是赤豔豔的珊瑚簪。
那麼婀娜的美人,偏生走出了盛氣淩人的步伐。
年讚禮也是一身紫藍錦袍,大步行來。
兩人相距一丈,都是冷漠以對。
侍衛進帳通傳來意。
不多時,帳內走出一人,白玉冠、霜紅衣,長眉鳳眼,身姿挺拔。
他一出現,吹過樹林的秋風好像都放慢了速度。
周遭人群一陣騷動
“國師!霜葉國師出來了!”
貝迦富有四海,強盛一時,但國師有且隻有四位。在多數百姓眼裡,掌理貝迦元力的國師深居簡出、神秘高貴,也隻在草海盛會才有幸一睹。
賀靈川也緊盯此人。
這便是大名鼎鼎的霜葉國師,奚雲河的幕後靠山?
其年歲僅次於青陽國師,但霜葉國師看起來更年輕,隻有二十五、六左右,俊雅風流,人如玉樹。
賀靈川還記得他是個妖怪,隻是看起來像人而已。大妖壽命普遍比修行者更長,那麼霜葉國師外貌年輕,不足為奇。
“杜簌”到底是什麼妖種,為何外貌能與人類一般無二?
霜葉國師開口了,聲音如玉琮相擊“年將軍,彆來無恙?”
聽他這麼說,年讚禮很久沒見過霜葉國師了。
賀靈川聽得目光微閃。看來過去的兩個月內,年讚禮一直在吃人家的閉門羹,霜葉國師甚至不願接見。
年讚禮站定,抱拳行禮“國師安好!”
酈清歌也向霜葉國師盈盈行了一禮“鬆陽府酈清歌,見過霜葉國師。”
“你便是鬆陽府主?”霜葉國師嗯了一聲,看看兩人,若有所悟。
酈清歌輕啟朱唇“冒昧求見,想請國師做個見證。”
年讚禮補充“也辨個真偽。”
霜葉國師笑了“見證?我看你們是要我做個擔保。”他回身一指營帳,“進來吧。”
他這般態度,顯然很清楚兩人說的是什麼事情。年讚禮一看,放心不少。
霜葉國師轉身時,往人群瞥了一眼。
他眼神如霜如刀,亮得讓人不敢對視,神情卻似笑非笑。賀靈川總覺得,他一下子就盯住了自己。
兩人目光短暫接觸,隨後各自移開。
霜葉國師轉身,大步進帳。賀靈川卻苦笑起來——
霜葉國師望向他的眼神意味深長,仿佛還有兩分讚許?
這可真是……唉。
年讚禮、酈清歌也跟了進去。
賀靈川運真力於雙耳,嘗試在一片喧囂中聽出隻言片語。
然而,帳裡一片沉默。
顯然裡麵打開了結界。
賀靈川轉頭看了看老單,後者遊移不定的目光出賣了心中的焦慮。
“十九能成。”賀靈川拍拍老單肩膀,“不必擔心。”
僅僅過了一刻多鐘,帳簾一掀,酈清歌和年讚禮先後走出。
年讚禮眉宇間陰霾儘去,仰天長籲一口氣,離開的腳步都比先前輕快多了。
酈清歌更是美眸晶亮、唇角輕揚,顧盼間風姿動人。
賀靈川一看就明白了,交易成功,她終於得償所願。
酈清歌目光掃過人群,一眼就瞧見了他。不過大庭廣眾之下,不好互通有無,她有意無意一笑,轉身走向自己馬車。
賀靈川肩上的小鬆鼠哧溜一下跑掉了。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見霜葉國師沒出來,這才轉身離開。
酈清歌的馬車停在半山腰上,沒靠近鬆陽府的辦事點。
她在靈虛城就拿不出爵位了,主要是商人身份,其次才是道門掌教,因此不會去沙洲前排就座。
雖然左右也全是人,但至少不像在沙洲上那麼醒目,又有林地遮擋。
賀靈川經過時,她這裡已有訪客,兩邊商談正歡。
他沒有停留,從邊上走掉了,在十丈外的小攤販那裡排隊買雜糧煎餅。
平時的草海一片蒼茫,鳥比人多,但今天滿坑滿穀都是靈虛城民,商機無限,小生意人怎麼舍得不來?
這裡四五家煎餅攤子,隻有這家大排長龍,不用說一定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