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消失之後!
帝君的呼吸更加粗重“涉及多少人?”
“當然是三百二十七人每人隻能服用一次。”她抬頭看向帝君,“這個名單如果落入天神手中,恐怕靈虛王廷要塌掉半邊、變亂叢生。”
王廷不穩,就是帝君的大位不穩。
帝君有些慍怒“你用這個威脅我?”
“不敢,這也是我趕來甘泉殿的理由。”青陽國師麵不改色,“若被白子蘄搜走,您這裡可就麻煩了。”
帝君盯著賬本,佇立不語。
買藥人違反天規,按理應被肅查。但這人數也太多了。
青陽國師的不老藥當然不是給錢就賣。就算你是富賈一方的大商人,捧著銀票去青芙廟也買不到這神藥。
當然了,本來九成九的人甚至不知道青芙廟出售不老藥。這是他們認知維度以外的事。
這賬本裡記錄的主顧名字,想必在靈虛城都是響當當的人物,每人身後往往又站著幾個世家大族,用“權勢滔天”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如果賬本被天神得去,它們才不管什麼利害、什麼局勢,隻會下令通查通抓,以證神威不容忤逆。
但貝迦王廷由此產生的史詩級震蕩,卻要帝君來咽苦果。
強悍如它,也覺得棘手嗬。
怒歸怒,惱歸惱,但它也不想揮起屠刀,斬殺這麼多愛卿!
畏死是生物的本能。想儘辦法給自己延壽,那不是人之常情嗎?
“這個麻煩,你想怎麼替我解決?”
青陽國師無比懇切“求帝君饒我一命。”
光是仝明真君替她求情,勢單力薄。她至少要再爭取到妖帝的憐憫。
畢竟無論天神怎麼施壓,最後下決斷、下旨令的還是帝君。
它不要她死,她應該就能活命。
“你……”
青陽國師飛快又道“這案子說到底隻有一些妖民遇害,我願作出補償。求帝君將我貶作市井老婦,反正……我餘壽也不長了。”
凡人難過百歲,修行者大限也在一百四十歲左右,她年近二百,已經是超級長壽。要不是駐顏有術,現在手臉大概和風乾的橘子皮差不多。
沒有元力,她剩下的日子,一眼就能望到頭。
帝君因她話中的滄桑而沉默,轉頭往園中踱去。
相識相近二百年就是石頭都能捂熱,何況是有血有肉的生靈?
青陽國師一聲不吭,推開門陪它一起往前走。
因帝君早就摒退所有人,這片園林空空蕩蕩,隻有綠樹迎風、花香撲鼻,卻無一聲鳥鳴——
帝君的威壓在此,禽類還不簌簌發抖?
花園深處開著一棵龍腦香,粉白花朵,異香撲鼻。
青陽國師很自然地走過去,甩手打下一小串白花,彆在鬢邊。
帝君停下腳步,低頭看去,仿佛穿透近二百年的時光,又看見那個小女孩摘下龍腦香戴在發邊,衝著自己嘻嘻笑——還少了顆門牙。
此後青陽國師路過這個園子,也經常過來摘花戴,隻是這棵龍腦香越長越大,從當年的伶仃小苗,長成了現在的參天大樹!
它還是心軟了,長歎一口氣“我可以饒你一命。”
青陽國師謔然抬頭,而後撲通一聲跪下,微微哽噎“帝君!”
“死那幾個妖民,不算大事,藩妖國隻是借機向靈虛城發難,還有一大幫不知就裡的平民給它們搖旗呐喊助威。”帝君威嚴道,“禁售不老藥乃是天神定下的鐵律,我把你革職抄家,也算交待得過去,但你那些手下是保不住了。”
青陽國師感激涕零“帝君仁厚!”
天神的怒火,一定要找個渠道宣泄出來。
在不老藥這件事上,她輸了。與其說輸給了霜葉,不如說是輸給了奚雲河十餘年的隱忍和謀劃。
這個人對她真是太了解了。
但她還是保住了性命,活著才有反擊的希望。
“其實天神最關注的,還是煉製不老藥的神血來源。”帝君看她一眼,“無論是從人間還是神界獲得,你都得交代清楚。”
“是!”青陽國師凝聲道,“神血來源,乃是妖傀師董銳!”
“誰?”帝君日理萬機,對這名字隻覺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