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徒們收起武器笑道“還以為玉衡軍多強,不過如此!”
又有人問“驛站這些人怎辦?”
驛站還有驛卒、還有行商旅客,聰明的方才就往後山溜了,還有十幾個縮在驛站裡外,瑟瑟發抖。
暗算苗明明那人看了他們一眼“不用理會。”
……
一天之後,還是滿家村。
賀靈川和副官晁乾都站在驛站外,仰頭看著飲馬槽邊上的長杆——
杆上綁著十八個人頭,隨風飄晃。
玉衡城巡衛的人頭。
僅僅一天,首級就被曬到脫水,表情更加猙獰,但不妨礙死者家屬認親。
晁乾看得目不轉睛,賀靈川問他“真是你親人?”
“表外甥,我表妹家的孩子。”晁乾很是難過,“雖是遠親,但這孩子上進,自行前來玉衡城入伍,也不找我開後門,自願到一線巡邏。”
他歎了口氣“唉,也不知怎麼跟我表妹交代。”
“作戰英勇,厚恤。”賀靈川按著他的肩頭,“放心,這個仇一定會報。”
晁乾下意識點了點頭。
賀靈川知道,他隻當這一句是安慰之言。
無妨,他言出必行,很快大家都會知道。
接著他走入驛站後方的矮院,巡衛們的遺體都停在這裡。
這麼熱的天氣放置十幾個時辰,遺體的氣味很可怕。
驛站沒人敢靠近,賀靈川卻神色如常,開始檢視遺體上的傷口。
多數都是刀槍箭傷,很常規。
但有兩人傷口比較特殊,一排有三個血洞。柳條也湊過來細看“唔,這難道是鉤爪所傷?”
使用奇門武器的武者不少,有些就喜歡用鉤爪傷人。
但她馬上推翻了自己的判斷“不對,鉤爪應該是劃傷,不會這麼深入。”
彷熊狼虎的鉤爪,都會造成皮肉外翻的外觀,不是這樣直而深。
賀靈川默默伸掌,比作爪形,從傷口探了進去。
雖然大小有出入,但形狀基本吻合。
“直接用指、不對,用爪掏?這是個妖怪?”柳條驚訝,“但驛站的目擊者說,偷襲者都是人類。”
賀靈川再翻看另一具屍體,也是同樣的傷口,並且在頸部還有一個小洞。
血當然已經凝固了,他盯著這個傷口許久,而後對柳條道“把頭顱都收進來,還他們以全屍。”
“是。”
花了不少功夫比對,眾人才將十八個首級安放回原身。
賀靈川找到先前關注的遺體看了兩眼“不對,這具拚錯了。”
大夥兒隻得強忍屍臭,再度拚接。
十八個人頭都要重新比對頸部切口,很不容易。
還是賀靈川自己先找到的。
他把首級拚回原身時,晁乾正好進來“外頭的目擊者都錄好口供了……明明?”
他看著賀靈川麵前的遺體“這是我的表外甥,苗明明。大人,有什麼不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