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脊島桃子”是個噱頭,從前幾乎沒人吃過。大家好奇買點嘗嘗,百十筐肥桃不到半天時間一掃而空。
有兩艘大海船,一買就是筐。
當時雷妮就對賀靈川說,咱需要開幾個專門的物產店,否則這種好東西就隻能爛在島上。賀靈川應了,腦海裡想的是,好像該釀點桃酒了。
玉衡城有兩家酒樓都擅長釀酒,他可以去偷個方子,拿回現實使用。
可惜,眼下乾什麼都是人手奇缺。
現在伶光坐在桌邊啃桃子,一邊看丁作棟在給賀靈川報賬。
主公這一天天忙得像陀螺似的,哪有它清閒自在,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它捏捏自己的肚皮,嗯,又厚了。
秋天就要貼秋膘。
賀靈川正撫著下巴看賬本,一臉喜色“招工進度遠快於預期,好事啊。”
按原計劃,現在能招進農工四千三四百人就不錯了,哪知上島人數已超過了七千三百!比預計的還多一半。
他的領地最缺人了。沒有人的領地就沒有價值。
乾活的人多了,各項進度自然加快。
“這是因為南下的流民和東邊的島民都增多了。”作為一個合格的大總管,丁作棟有義務把事情調查清楚,以便東家再作決策,“去年冬,百列與雅國的摩擦持續時間雖然不長,但雅國經常在邊境燒殺擄掠,毀田燒鎮。百列最後還賠了款,致許多百列人再也不能忍受,背井離鄉南下。”
“並且雅國多年來一直擄走各國人口,但雅國的大魁首去年卻將其中一部分驅趕離境。這些人在雅國逗留多年,長的有十二三年,短的也有四五年,回去百列也無家無田,就成了貧民。我們一招,他們就來了。”
樹挪死、人挪活,鄉土情懷多數情況下還比不上一碗飽飯。
“還有,雅國一支佰隆部族因得罪大魁首而舉族南逃。其族長被殺,部族四分五裂,有數百人遷到海外謀生,我們招來了六百多個。”丁作棟道,“招來的勞工,除了刀鋒港的碼頭工和短工之外,就以這三類人居多。”
“都是好事啊。”賀靈川搓手,“咳,對仰善群島來說。”
“有利必有弊,按進度我們已經嚴重透支!”丁作棟麵色嚴肅,“仰善群島還沒開始產糧,所有糧食都得外購。但牟國正在跟貝迦打仗,慶國和百列都要支援糧草,市麵上糧價飛漲。去年這個時候,一石大米還是四百五十文,現在市價就已經一千三百文了,直接往上翻了兩倍!而且買量越大就越貴,我估計五天後至少也是一千五百文。”
乾活出力的人,每天乾掉一斤糧食不是小意思?八千人,每天打底消耗八千斤糧。
當然了,糧食不止是大米。
可還有肉類、果蔬沒算呢,人又不能隻乾飯不吃菜。
仰善群島為了吸引農工上島乾活,打出了包吃住的旗號。
最近慶國和百列糧價瘋漲,多少人為了混一口飽飯,連陰煞也不怕了,就往仰善群島上跑。要不是管吃管喝的條件太有吸引力,丁作棟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招來這麼多人手;反過來說,喂飽這幾千張嘴的壓力,一下就轉嫁到賀靈川頭上。
還有,牛馬等牲口也不可能隻吃草,那樣沒有力氣拉貨耕田,粗料裡麵摻入豆渣麥麩等精飼料必不可少。
相比價格,賀靈川更關心能不能買夠糧食。有錢還沒地方買,那才是大問題。
“買得到麼?我記得外商一直往刀鋒港運糧。”
“要不是這樣,糧食早就斷貨了!外商運來的糧食剛上岸就被搶空,否則也不至於漲了兩三倍。”丁作棟搖頭,“我聽說慶國國內已經禁止糧食出口轉賣,平民購買也有限額。多虧刀鋒港是個自由港,不受此限,否則我們早就買不到糧了。”
仰善群島可不是慶國領土,刀鋒港的糧商賣糧給仰善群島就算“出口”。
“再去其他地方進口糧食,彆單單局限在刀鋒港。”賀靈川提醒丁作棟,“否則打聽我們買多少糧,有心人就能推斷我們雇了多少人。”
丁作棟賬簿子上全是機密,不可為外人道也。
以後仰善群島上可是要駐軍的,讓其他勢力摸清了島上人數就不妙了。
“我省得。前幾天剛談好東邊雅國幾個糧商,讓他們直接送糧到群島來,不必再去刀鋒港過一手了。”丁作棟點頭,“但這價格很難壓下去。”
賀靈川漫不在乎“該多少就是多少,正是廣結貨源的時候,你不用太小氣。”
錢嘛,攢得再多不就是為了用出去?
“來年島上糧食收獲,這方麵的壓力就小了。”有幾個島嶼適合耕種,如今已在加緊開墾了。
此外,其他生產資料的開銷也超過預期,比如農具、比如牛馬牲畜,再比如船舶和木料。
中秋快樂!!!
今天三頓飯局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