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則成和我之間的鬥爭,從我拒絕交出朱二娘那一刻就開始了,今晚不過是衝突的延續和加劇。嗬,總會有這一天的。”賀靈川拍拍他的肩膀,正色道,“我們和貝迦還遠談不上兵戎相見。伱告訴兄弟們隻管放心,這種關係安全可控,尺度我自會把握。”
他保證過的事,沒有不成的,呂秋緯立刻點了點頭“屬下懂了。”
呂秋緯立刻轉回來道“願為主公赴湯蹈火。”
“得了,這時候不用表忠心。”賀靈川忍俊不禁,“老實說吧,是不是心裡沒底兒?”
隻要貝迦輕描淡寫給仰善群島來幾個禁令,或者要求慶國、雅國給仰善一點顏色瞧瞧——隻要這麼一點點乾預,就很可能影響仰善群島的未來經營。
這麼一個大帝國的力量對上個體、對上仰善群島這種小地方,當真是龐沛如山。
朱二娘幾次搬家,被迫顛沛流離,若非仰善群島接納,很快也就窮途末路了。
呂秋緯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努力想了想,這才釋然點頭“明白了!”
賀靈川拍拍閔天喜的肩膀“乾得漂亮,記你一功!”
一般人都會回避這種衝突。
但賀靈川注意到他的神情,忽然又問“你是不是有點忐忑?”
乍看之下,仰善群島表麵沒什麼損失。但是從今往後,但凡是貝迦提出來的要求,賀靈川都得斟酌考慮,否則它還再派人過來盯著他、惦記他。
賀靈川要是受不了壓力應激,彆說殺掉玉則成,就是強行動手驅趕都會得罪貝迦。
“彼此心知肚明。”賀靈川道,“繼續盯著。”
“還在客房裡,沒動地方。”呂秋緯道,“他很清楚我們在監視他,有兩回下樓吃飯,還衝我笑了笑。”
人心需要團結,共識需要凝聚。
賀靈川心頭微鬆,一連道了兩個好字。
男人通常不戴珠花簪子,這應該是買給妻女的。
直麵貝迦,誰沒有壓力、沒有疑慮呢?
他再轉頭問呂秋緯“玉則成呢?”
被朱二娘和賀靈川拒絕後,玉則成為什麼還要留在島上?當然是要找機會算計報複他們嘛。
仰善群島的確不在貝迦的勢力範圍內,後者也不能派出軍隊剿殺,但貝迦影響仰善群島的辦法並非僅有武力一途。強如牟國,哪怕正與貝迦開戰,但是民間互動從不曾斷絕,牟國的高官顯貴之子,猶以遊學靈虛城為榮,更不用說兩國之間商貿頻繁,沒有哪個生意人不想做貝迦的生意,沒有哪個生意人願意得罪貝迦。
賀靈川看著他的背影離去,知道手下人對這種交鋒有疑慮實屬正常,畢竟敵人的背景非同一般。
它有的是時間、精力、耐性,你打跑它一個手下、一百個手下,他還可以再派第一百零一個手下過來,跟你沒完沒了。
朱二娘這樣的上古妖仙空有一身本事,連敵人的邊兒都摸不到,就被折磨得疲憊不堪。
更何況,對方真地沒有大能出手麼?
時機一旦成熟,玉則成一旦找到賀靈川的弱點,這種暗戰就會升級為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