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草仙女咚!
幾個地市的捷報陸續傳過來,包括葉薩鵬的老窩,都順便給掀了。
尤其煙市這邊,除了桌上交易的毒品,警犬還找到了地下室裡藏的,加起來大概有幾十公斤,足夠這些人死好幾回了。同時繳獲了數把改良版的n200x,跟706黑槍案中的槍一模一樣。
葉薩鵬顯然對這種煙霧彈式的掩飾方式很有信心,警方在每一個地方都有收獲,最少的,也搜到了幾把改良版n200x和大量的聰明藥,g水之類的違禁藥品。
葉薩鵬這一落網,不止遲東旭這邊,緝毒也有好多人都想從他嘴裡撬口供,毒品來源,運毒方式種種,尤其是謝修明,跟他打了好幾年的交道了,幾次敗北,這次總算能定他死罪了,於是迫不及待的跑來見他。
阮西霖跟鄭明明聊了聊,又跟其它人也接觸過,去醫院時,見謝修明在窗邊抽煙,忍不住笑道“小鞋哥,今天又一無所獲?”
謝修明哼了一聲。
他這兩天都被她調侃習慣了,歎氣道,“這個人的確有些悍勇,他知道這一次反正是死定了,問什麼他都不說。”他瞪了她一眼,半開玩笑的“彆笑我,你自己去試試就知道了。”
阮西霖笑了笑,進去看了看。
特設的病房裡,有人正在審他,是謝修明帶過來的支隊長,這已經是疲勞審訊的第三天了,但不管警方威壓還是怒斥,葉薩鵬完全不在意,他反正是受傷躺著,累了就閉上眼晴直接睡,拖都拖不起來。
阮西霖皺了一下眉。
他不是對抗,不是挑釁,他是完全不在乎,這種情況,再審,也審不出什麼來,主要是其它人,也不是特彆在意,反正這次完全可以零口供定他的罪了,他不說也影響不大。
但是她在意。
她要的東西,必須要從他嘴裡問出來,而且不能一帶而過,而是能多詳細,就多詳細。所以她必須要他心甘情願的配合她才行。
阮西霖轉頭就去找了遲東旭,道“我要去封市。”
遲東旭很敏銳“你想去葉薩鵬老家看看?”
“對,”阮西霖道“他現在必死無疑了,所以他才什麼都不說,但反過來說,正因為他必死無疑,所以,他說什麼也都沒問題。我必須找到能觸發他的那個‘點’。成長經曆對心理會形成深遠而持續的影響,而且他在那裡經曆了童年和少年,我認為有必要深入了解。”
遲東旭笑了“想去我就陪你去,我不需要說服。”
於是兩人就去了封市。謝修明早就幫著聯係好了,他們找到了當地派出所。
葉薩鵬出身在一個名叫關放的小鎮上,父母很早就死了,跟著爺爺生活了一段時間,後來爺爺也死了。
片兒警帶他們找到了當地的居委會,又輾轉找到了一個老街坊。老大爺今年已經快八十了,耳聾眼花,雙眼也有些渾濁,但是一提到小鵬,他還印象深刻。
他絮絮叨叨的跟她們道“小鵬他爸,叫葉長順,在我們車間裡當副主任,有一回上夜班,停電沒開工,我們偷著喝了點兒,結果他一回家,就看著家裡有個男的,他喝醉了,暈啊,就以為他老婆偷漢子……”
葉長順不由分說,抄起菜刀就動手,結果失手把葉母給打死了,那男的也被他打瘸了,後來其它人都來拉架,才救下他一命。後來才知道,這男的叫楊波,是被叫來幫忙套爐子的。
那時候的爐子燒媒,為了省煤,會把爐口用黃泥套小一些,這也算是一門手藝,套好了燒不壞也是個本事,所以乾的好的人就經常被請來請去。
葉長順酒醒了,知道了實情,後悔莫及,但葉母已經救不回來了,他怕被槍斃,回去就喝了農藥死了。
老大爺歎道“我就住他們前頭胡同,我們去拉架的時候,小鵬啊,躲在桌子底下,嚇壞了,哭的撕心裂肺的,還一直試著伸手想拉他媽!那個地方,距離他媽,也就幾步遠兒,一地血,他身上也是滾了一身。”
阮西霖道“那時候他幾歲?”
老大爺仔細想了想“也就三四歲吧?”
三四歲,其實已經對一些事情有記憶了,這麼小的時候,親眼看到他爸爸,失手殺了媽媽……很難不對思想產生影響。
阮西霖道“後來呢?”
“後來啊!”老大爺唏噓道“後來他爺爺就來照顧他……”
他外公外婆早已經過世,奶奶也已經過世,他的親人隻有爺爺了,而那個楊波,出來幫個忙,莫名其妙被打瘸了腿,連個賠償也沒有,又怎麼能甘心,於是三天兩頭來找他們麻煩,兩家衝突不斷,後來就聽說他爺爺忽然去世了。
老大爺道“那天楊波兩口子,還去找過麻煩,掀了他爺爺桶裡的水,他爺爺滑倒,摔了一跤,當天晚上就死了,所以人家都說是楊家害死了他。”他歎了口氣“從那之後,楊家也不敢去找麻煩了。”
阮西霖問“他爺爺葬在那裡?”
“就那邊石頭山上。”老大爺指了一下“小鵬也是個厲害的,他也不用人幫忙,自己拉著板車,一步一步的把爺爺拉到山上,然後自己挖坑埋了,那時候大家都看著慘,但是誰想去幫忙,他就打誰,瘋了一樣,大家也就不敢靠跟兒了。他爺爺在那邊有兩間小屋,他就住在那兒。”
說是石頭山,其實就是一個小土坡,到處都是大石頭,土質差,種不了什麼,平時也沒有人去,葉薩鵬在這兒一住就是八年。
他們過去看了看,那兩間小屋已經破敗不堪,鎖早就壞了,裡麵的東西估計是被偷沒了,連床都沒有,空落落的。
阮西霖在屋裡屋外轉了一圈,屋角扔著幾塊石頭?每一塊都比籃球還大,阮西霖蹲下細看,就看到石頭上,有明顯的摩挲過的痕跡,每一塊都有,而且看上去有點像抓握過的。
難道這是他用來舉鐵的?
這麼一想,就覺得處處是端倪,院子裡的樹,有一根樹枝明顯變形,似乎一端墜過重物,而且下麵還有一個磨盤,也許是用來練引體向上之類的運動,角落還堆著些石子,也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
阮西霖環顧這間小院,似乎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孩童,正在拚命拚命的想要變強,不受人欺負。
遲東旭在屋裡叫她“軟軟!”
阮西霖應了一聲,進去來回一找,卻沒找著他人,她問“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