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草仙女咚!
周磊落猛然一拍桌子,瞪著她“你是不是害死的人太多,所以誰的命在你眼裡都是小事?你是不是會一點催眠術就把自己當上帝了,以為可以隨意主宰旁人的生死?你是不是覺得彆人的妻子兒女,彆人的幸福生活,都特麼是為你服務的?你想拿就拿,想毀掉就毀掉?”
周老大畢竟是手底下好幾十號小弟的人,此時氣場全開,頓時露出一股無法無天的匪氣。
苗寧下意識的往後倚了倚,臉上掠過一絲驚慌,隨即硬聲道“你這是什麼態度!你這是汙蔑!我會投訴你的!”
遲東旭冷冷的道“我沒空兒跟你繞圈子,幾年之前同學聚會,你見到劉凱之後,催眠了他,最終導致了他家庭破碎並死亡,有沒有這回事?”
苗寧臉色一變“沒有,”她似乎想到什麼,梗著脖子道“沒有!你們不要汙蔑我!”
遲東旭站起來,俯視著她“沒有?你確認?”
“沒有!”苗寧又儘力往後倚了倚,聲音又尖又高“你們不要編故事!你們有證據嗎!沒有證據隨便汙蔑我,我會去告……”
“有,”遲東旭斷喝了一聲,苗寧一下子噎住了。
然後他看了她幾秒,示意周磊落“監控錄像!”
周磊落就從桌下拿出了一個iad,就要點擊,遲東旭道“彆暴露拍攝者!”
周磊落嗯了一聲,就把iad反了過來,很快,聲音傳了出來,先是一個男聲“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然後是一個女聲“我就是想跟你聊聊,都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在記恨我?哎,劉凱,你彆走……我有話跟你說,就五分鐘。”
苗寧臉色劇變,iad裡的聲音調整過,非常的清晰。一直到十幾分鐘的錄音走完,苗寧都沒回過神來。
遲東旭道“怎麼樣?還不交待?”他的手指輕輕的點了點iad,“我們手裡的證據,可不止這些。”
周磊落冷冷的道“劉凱就這麼死了,你心裡就沒有一點愧疚麼!”
苗寧一個哆嗦。
遲東旭步步緊逼“催眠軌跡無比的清晰,鐵、證、如、山!相關專家的鑒定報告已經出了,你死撐著,沒有任何用處!”
周磊落冷哧一聲“法律最重的是證據,沒有口供都可以定你!現在讓你交待,是為了你自己!你最好想清楚!”
遲東旭喝了一聲“苗寧!彆裝傻了!趕緊交待!”
苗寧額頭上汗都鋪了一層,喃喃的道“我……我,”她終於軟下了脊背“是我,是我催眠了他。”
其實這種人跟鍵盤俠差不多,她站在催眠背後,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生殺予奪的王者,強大無匹,好像爾等屁民都不值得她彈一下手指甲,可是一旦把這層皮給她撕掉,讓這些齷齪事全都暴露在陽光下,那麼,她也不過就是個一擊就倒的脆皮。
如果說周磊落是不管不顧的攻擊,遲東旭就是無所不在的威壓,對付這種自詡文化人的毒婦,不需要張馳有度,不需要紅臉白臉,兩人一通窮追猛打,很快她就潰不成軍。
她喃喃的交待了事情經過,跟調查的情況基本符合,周磊落飛快的記錄。
遲東旭道“你為什麼要刻意製造跟劉凱的重逢?為什麼想讓他殺死妻、女及自殺?”
苗寧臉色一變。
她低下頭,喃喃的道“我,我就是嫉妒。我們是初戀,雖然現在已經不在一起了,不過我還是……我,其實就是不想讓他喜歡彆人……”她越說越是語無論次,“我還是喜歡他,我吃醋了,我嫉妒他妻子,我就是一時想岔了,我自私嫉妒……”
周磊落冷冷的道“是麼?聽說你們當時分手的理由,是他碰到了你跟旁人上床?”
遲東旭沉著聲音道“苗寧,我再一次鄭重的提醒你,不要抱任何的僥、幸、心、理!我們既然抓你回來,肯定是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查清楚了才會抓你的!彆拖拖拉拉!”
“對,我們警方做事是很嚴謹的,沒有實打實的證據,怎麼敢當眾銬走堂堂的大學教授?”周磊落冷嘻嘻的道“你擠牙膏一樣問一句答一點的,除了浪費彼此的時間,沒有任何意義!”
遲東旭道“現在,請你回答,你為什麼要刻意製造跟劉凱的重逢?為什麼想讓他殺死妻、女及自殺?”他的聲音微微壓低,“你蓄意製造劉凱的死亡,是為了掩蓋什麼事情?”
他一拍桌子“趕緊說!”
苗寧咬緊了牙關,怎麼都不肯開口,周磊落道“需不需要我們提醒你,當時你另一交往對象的名字?我們手裡還有你的生產病曆。”
苗寧有些發抖。
她低聲道“我……我……”
這個話題確實太艱難了,她的手攥緊又鬆開,鬆開又攥緊,就是不肯再說下去。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開了,有人端了幾杯水進來,也給苗寧倒了一杯,看著那杯溫熱的茶水,苗寧如獲至寶,雙手捧了起來,手心裡暖暖的溫度安慰了她,而那香氣,甚至還是她常喝的祁紅。
苗寧長吸了一口氣,慢慢的深嗅了一口,眉眼漸漸平靜了些。
此時的感覺,好像她還是那個受人尊敬,光鮮亮麗的大學教授,穿著優雅的旗袍,坐在床明幾淨的辦公桌前,翻著一卷書,慢慢的喝著手邊的祁門紅茶。
感覺她整個人都被安撫了,周磊落詢問的看了遲東旭一眼。
其實遲東旭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套路,但他知道,這茶肯定是阮西霖讓人送進來的,肯定還有後招,就淡定的喝了一口。
審訊室裡一時安靜。
她優雅的抿了一口,微微皺了一下眉,好像在挑剔茶的味道。
可是沒幾分鐘,紙杯下就慢慢的沁出來幾滴茶水。
紅茶顧名思義,色澤紅褐,滲透到鐵製的檔板麵上,就顯得加倍的汙濁。而且這杯子越漏越快,迅速流出一大灘,苗寧皺著眉頭推開杯子時,紅褐色的茶水已經流了下來,迅速濡濕了她米白色的旗袍,留下一片惡心的水跡。
苗寧發出一聲無法忍受的呻吟。
劣質的杯子,手上的手銬,審訊室,深埋的秘密被揭開……層層累加之下,她終於崩潰了,一把打翻了杯子“拿走!快點把這個拿走!”
“夠了!”遲東旭絲毫不留情麵的喝斥道“這裡不是咖啡館和大學課堂!讓你來也不是喝茶的!你現在是嫌犯!趕緊交待!”
苗寧臉色劇變。
她甚至還乾嘔了幾聲,抖的像風中的落葉,不知過了幾分鐘,她終於喃喃的道“我,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