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宸金章!
從天而降的浩瀚佛力,在半空中鋪開,引動虛空震蕩,金色的光輝凝聚成一片金色的汪洋,以傾覆此方天地的一切,滌蕩乾坤萬靈之勢,傾斜而下。
遇到佛修衍生出的光幕後,雖然出乎預料的沒有將其衝開,而是不斷融入,讓那一尊尊比丘、比丘尼、金剛、明王、菩薩虛影一點點凝實。
其中的代價,是佛修的意誌,在這源源不斷的佛力衝擊下,一點點潰散,他隻記得自己最後的心願,死死地攔在禹餘道人前方,為他創造機會,為天地爭取時間。
“道友!”
兩聲痛呼從另外兩位修士的口中傳出,二者同樣明白佛修大概知道些什麼。
隻是先前所有的信息,都指向禹餘道人手中的草人絕非善物,而後釘頭七箭之法成型的時候,表現出的氣息,更是肯定了他們原本的猜測。
卻不想,他們認為的邪物,是諸多大能相互交鋒的產物。
最終,整個天地都成了那些大能的戰場之一。
無論是佛修,還是那兩位修士,都清楚,自身不能將希望寄托在外人身上。
因此,佛修選擇了一條自認為既是贖罪,又是致歉的道路。
兩位修士回頭看了眼鎖鏈中的禹餘道人,深吸一口氣,再抬頭看向上方不斷壓下的佛光,眼中閃過一絲絲決絕。
但二者還未動手,四周又是響起道道梵音。
“南無阿彌陀佛!”
伴隨著佛號,一僧人緩緩走出,他穿著寬大的僧袍,遮掩著清瘦的身軀,氣息平和,每走一步都有莊嚴佛光升起,足下有金蓮生出。
這僧人同大多數僧人不同,身上看不見任何裝飾,遮掩身體的僧袍也隻是一件是洗的發白的納衣。
“老師?”
感受到僧人的靠近,佛修艱難的張開嘴,隻是他殘留的意誌,並不能讓他表達自己的想法。
“大師?你怎麼來了?”
兩位修士看向這位僧人同樣露出驚訝的神情。
“不得不來,我同他的緣分早就定下,昔日他度我,後來我度他,今生他又度我,現在輪到我度他。”
僧人說著,漫步走向佛修。
對此,禹餘道人,乃至玉宸都忍不住垂下目光。
因為位格和力量的差距,哪怕玉宸沒有特地去觀察,也因為一時間的好奇,讓這名僧人的過往,自然浮現在他的眼中。
僧人名喚善法,前世乃是佛修的老師,出生於官宦世家,天賦才情乃是當時數一數二的存在,早年更是名震天下的風流才子。
隻是後來局勢動蕩,剛剛及冠不久的他,就不得不進入戰場這個絞肉機。
或許是因為在戰場上見多了殺伐,這位昔日的風流才子,修為越來越高,凝練的神器也越發厲害,但性情卻變得冰冷起來,他失去了對生命的敬畏。
他將自己過去做詩詞歌賦,視作是玩笑之語,將過去追求的人倫道德,視作是虛無之物。
於當時的他而言,一條人命,同路邊的野花野草,林間的彩蝶飛鳥並無區彆。
他開始懷疑人生的意義,開始思索生命為何?
在玉宸的眼中,善法的前世,如果沒人指引,都不用等到他和太乙、地藏、冥主的戰鬥,此方天地就要被毀去大半。
幸好,因為一場爭鬥,善法的前世遇到了佛修的前世,二者就生命為何進行了一番探討。
結果是,二者分彆之後,善法前世對佛法生出了興趣,而那佛修前世則是陷入混亂之中,行事作風日益狠辣,最終墮入修羅道中,日益沉淪。
等到善法前世明悟佛法後,佛修前世已經泥足深陷,難以超脫。
哪怕善法最後將其點化,對方也隻能選擇轉世輪回,重新修行。
事情到這裡都還算正常,讓玉宸有些驚訝的是,善法這家夥天資當真卓越。
其前世明悟佛法之後,佛法修為日益雄厚。
這裡的佛法修為並非指代凝聚佛門神器,而是他對於佛法的理解。
他開始救度生靈,引人向善,為人講解佛門經文,並且每到一地,便力所能及的幫助一方生靈。
在其前世而後的數百年的時間裡,他沒有建一座廟宇,修一尊金身,隻是前前後後為他人修建一千四百六十二座橋梁,開辟兩千七百二十四條山路,養育四萬七千五百六十六個棄兒,佛修便是其中之一。
除此之外,他還前後還有過近千次進入災區,救濟災民的行為,前後受益人數超過百萬。
甚至他前世死亡,也是因為在力量嚴重損耗的情況下,以自身試藥導致。
這些還隻是他在人族內的功績,於天地萬靈而言,他在救災期間,對萬物一視同仁,洪澇地震之後,也會幫忙梳理地脈,種植草木,聯通河係。
其死前,心神念力早就蛻變成佛光,能不依靠神器,隻依自身慈悲之念,從地藏等佛門大能淨土之中接引佛光。
隻可惜,神器宇宙的很多佛光,名為佛光,實質上隻是神器凝練後,依托於佛之名下,道則法理具現的產物。
或許在表現和屬性上,同善法的佛光一般無二,可內裡還是有細微差彆。
這也是其前世未曾虹化,而是再次轉世,被佛修度回的緣故。
今生的善法,同前世所作所為相差無幾,哪怕其手中神器不過一件五品,幾件四品,此方天地不少修士依舊敬重他。
‘阿彌陀佛!貧僧前世荒唐事做了不少,還望施主不要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