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修睿聲音輕柔,卻帶著十足的威脅意味。如同在平靜的湖麵上投入了一塊巨石,激起了層層漣漪。
他的話一出,整個場所都陷入了死寂。
慕以安的表情僵硬,震驚的眼神裡透露出幾分不可置信。她像是被雷電擊中一般,愣在原地,雙手緊握成拳。
她一直以為齊修睿隻是肯救沈瑤初,卻從未想過,他自己的身體都很差了,竟然還願意以身試藥,來救沈瑤初。
為了沈瑤初能夠接受那樣的折磨,甚至失去生命,真的……值得嗎?
慕以安的嘴唇微張,卻說不出一個字。
高禹山說,齊修睿和高禹川很像,慕以安確實也再一次感受到了……
慕以安正想著,齊母激動的聲音卻打斷了她的思緒。
“齊修睿,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齊修睿的話像一根刺,深深地紮進了齊父齊母的心裡。
他們此刻的臉色鐵青,眉頭緊皺,眼神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
齊父手握緊成拳,似乎在竭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齊母的身體僵硬,微微顫抖,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怒火的燃燒。
齊父也極為不滿地看著他,聲音冷硬:“小睿,這不是你該說的話!”
齊父每一個字都充滿了不滿和責備,眼神中充滿了失望。
整個空間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齊修睿的表情卻異常平靜,仿佛齊父齊母的話,他根本不在意。
齊修睿為了沈瑤初“視死如歸”的表現,讓慕以安的心中湧起了一股無名之火,她的情緒瞬間被點燃。
慕以安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波瀾,卻根本忍不住。
她猛地抬起頭,直視著齊修睿,眼神中帶著明顯的不屑。
慕以安冷笑一聲:“沈瑤初的病例,你不是已經拿到了嗎?沒有我手裡的特效藥,身體各方麵機能都會迅速衰弱,你應該也清楚對吧?”
齊修睿定定地看著慕以安,神色冷冽卻堅定,並未開口,等著慕以安接下來的話。
慕以安勾了勾唇:“齊先生,就算你給他藥,就算你願意拿你自己的來試藥,但他複刻我的藥,敢直接用在你的身上嗎?就算真的敢直接用,那試驗藥的副作用和穩定性,你又知道要多久嗎?這漫長的等待和試驗,隻會讓沈瑤初死得更快。”
慕以安的話,瞬間讓齊修睿的臉色微變。
他自己又何其不知道呢?
就算高禹川的人脈和資源很厲害,可齊家也不算差。
當初他們拿沈瑤初反複試藥,那麼長的時間,也始終不敢把藥物用到他身上。
沒有把握的事,齊父齊母不敢做,高禹川肯定更是不敢做。
齊修睿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卻仍然沒法緩解胸口的悶。
慕以安掃了齊修睿一眼,將他的反應儘收眼底。
她緩緩起身,走到齊修睿麵前,微微彎了彎身子,逼近他。
“齊修睿。”慕以安沒有再叫他“齊先生”,聲音裡也隱隱有了警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想清楚再回答我。”
齊修睿微微抬眸,迎上慕以安那雙微微上挑的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