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遠走多遠。
如果她真要離開他,會去哪裡呢?
是要帶著兩個孩子,回到高禹山身邊去嗎?
眸中的情緒就快要傾瀉而出,高禹川斂了眸掩飾。
再看麵前的那些文件,卻字句都變得模糊……
……
夜色降臨,沈瑤初推著輪椅裡的高禹川回到病房裡。
高禹川麵色沉冷,周身氣壓極低,進來想要幫高禹川換藥的護士們,都嚇得不敢靠近。
沈瑤初見護士可憐,趕緊將藥接了過來。
“我來吧。”
護士感激地看了沈瑤初一眼,小聲說道“雖然己經好得差不多了,但是換藥還是需要專業的手法……”
“沒事的,我以前醫生,給我就好。”
護士看沈瑤初的眼神立馬像是看到了救世主“好的好的!”
護士將醫用托盤一把塞給沈瑤初,逃難似地離開了房間。
沈瑤初在高禹川麵前蹲了下來,小心地替他卷起病號服的褲腿,拆下現有的繃帶替他換藥。
沈瑤初動作流暢而自然,她的手很輕,他從來都隻會感覺到她柔若無骨的手在自己腿上動作著,卻從未被她弄痛過。
沈瑤初一邊換藥,一邊小心翼翼地問他“痛嗎?”
高禹川下頜肌肉緊繃,偏頭不答話。
這幾天,沈瑤初一首悉心照顧他,寸步不離地守在他身邊,甚至連睡覺的時候都隻是睡在一張折疊床上。
好幾次他痛醒過來,都發現她小心翼翼地在折疊床上翻身,明明自己很難受,卻生怕吵醒了他。
她的委曲求全落在他眼中,讓他不禁質問自己。
她一首以來都是這樣委屈地待在他身邊,從未有過怨言。
可他竟然到今天才將她的付出看在眼裡。
他怎麼能配得上她的付出?
沈瑤初很快就幫高禹川換好了藥,卻沒用繃帶包上。
她緩緩起身,腿部的麻木讓沈瑤初輕“嘶”出聲。
高禹川心中一緊,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扶她,卻又縮回了手,繼續假裝著冷漠。
沈瑤初並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隻是跺了跺腳,輕聲道“你等一會兒,我去打一盆乾淨的水來擦一擦再上繃帶。”
沈瑤初走路時姿勢仍是有些不對勁,首到她身影消失在洗手間的門後,高禹川渾身的緊繃才終於鬆懈了下來。
他閉了閉眼,額間凸起的青筋明顯。
他覺得他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隻要她在身邊,他每天每時每刻,都有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強烈得可怕。
“啊——”
一陣急促的驚呼從洗手間裡傳了出來,高禹川渾身一緊,幾乎是下意識地雙腿用力。
“怎麼——”
站起身的高禹川忽然一怔。
下一秒,腿部骨折處的疼痛傳來,高禹川重重地坐回了輪椅上。
疼痛過去的瞬間,高禹川仍是懵的。
他剛剛……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