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命運的轉折總是突如其來。
隔日傍晚,殘陽如血,將天空染得一片殷紅。
沈府上下正沉浸在即將大婚的忙碌與期待之中,一輛馬車卻在慌亂中疾馳回府。
沈洵舟聽聞動靜,心中猛地一緊,匆忙趕至府門,隻見沈夫人竟是被人用擔架抬著,麵色慘白,昏迷不醒。
沈洵舟的眼眸瞬間暗沉,看著剛診治完的府醫,聲音急切而又壓抑“我娘究竟如何了?”
府醫趕忙行禮,戰戰兢兢地說道“二公子,夫人頭部遭受鈍器重擊,傷勢嚴重,恐需些時日方能蘇醒。”
沈洵舟的拳頭緊握,關節泛白,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鈍器?”
母親明明是前往京郊彆院,怎會遭遇此等橫禍?
思緒紛擾間,他的目光如電,掃向門口那個瑟瑟發抖常伴沈夫人左右的嬤嬤。
“嬤嬤,你且如實說來。”
嬤嬤的身體像風中的落葉般顫抖,眼神中滿是惶恐與猶豫,囁嚅著“這……公子,夫人不讓老奴說啊。”
沈洵舟此時隻覺一股寒意從心底湧起,不祥的預感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轉身欲奔赴彆院,卻見沈如歡滿臉怒容,眼眶泛紅,直直地朝著他衝來。
“都怪你,非要娶那個江綰!你看看,她乾出了什麼好事!她不僅打傷了娘和明月姐,還卷走了你給她的所有值錢的東西,跑得無影無蹤!”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顫抖著,聽起來惹人憐愛,卻又讓沈洵舟心煩意亂。
沈洵舟眉頭緊皺,嗬斥道“如歡,休得胡言!”
他怎會相信這般荒謬絕倫之事。
沈如歡卻愈發激動,小臉漲得通紅,近乎亢奮地叫嚷著“我胡說?你派人去瞧瞧便是!明月姐此刻還在那兒生死未卜,江綰卻消失得乾乾淨淨,連個影子都找不到!”
“住口!”沈洵舟怒吼一聲,他的內心雖堅信江綰不會如此,但擔憂卻如瘋長的野草,在心底肆意蔓延。
他心急如焚,毫不猶豫地大步流星邁向馬廄,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福林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趕忙追去。
可等他氣喘籲籲地追出府門,隻看到沈洵舟離開的身影。
身影被拉得很長,又在馬蹄揚起的塵土中瞬間模糊。
福林咬咬牙,轉身牽了匹馬,匆匆跟上。
沈洵舟在途中不停地揮舞著馬鞭,風聲在耳邊呼嘯,他的心中五味雜陳,極度慌張。
終於,彆院映入眼簾。
他飛身下馬,猛地推開那扇熟悉的門。
院內的丫鬟婆子們見他如鬼魅般突然出現,嚇得紛紛跪地,大氣都不敢出。
沈洵舟的心瞬間沉入穀底,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湧上心頭。
他不顧一切地朝著江綰的房間衝去,推開門的瞬間,頓住了身子。
隻見床榻上隆起一個人形,似乎有人正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