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後,賈東旭看著自己空蕩蕩的雙腿,心如死灰,不斷催眠自己,這是一場夢。
但麻藥勁徹底過去,疼痛感湧上腦袋,終於是讓他認清了現實。
“啊——啊——”
不隻是身體和心理哪個更痛些,賈東旭的哀嚎之聲不絕於耳,壓抑至極,驚醒了一直在陪床,剛剛闔上眼的賈張氏。
眼見兒子醒來,賈張氏喜極而泣,立馬從座位上,又似乎精力不濟,甩了甩腦袋,晃晃悠悠扶住床。
“東旭,你總算是醒了!”
賈張氏說完,似是突然被掐住脖子,千言萬語都在心頭,卻無一可言。
兒子現在這樣成了廢人,她知道有多難受,這時候若是稍有刺激,恐怕就活不下去了。
真到那時,恐怕賈家連當下的好日子也保不住,家裡沒了頂梁柱,放到鄉下說不定就要被慢慢吃絕戶,城裡情況好一些,但也一定有影響。
婦女能頂半邊天,也是要有本事才能頂,就她和秦淮茹兩個掃盲班肄業的水平,能頂住的可能性趨近於0。
然而賈東旭的堅韌超乎想象,也或許是自以為是的仇恨給了他更多力量,用完好無損的右手勉強挪動身子,湊到賈張氏耳邊。
“媽,我師傅在哪裡!”
賈東旭瞪著眼睛,咬牙切齒發問。
他記得自己當初是跟易中海一起遇襲,若是他傷重不治,那先前的謀劃就落空了,那可是一年一千多塊的大生意。
賈張氏聞言一陣搖頭,繼而滿不在乎的說道“他一點兒事沒有,剛去廠裡給你請假了!”
對比自己兒子的傷勢,易中海那些皮外傷根本不算什麼,何況她巴不得易中海能缺胳膊少腿。
“沒受傷?”
賈東旭聲音陡然拉高,驚動了門外經過的護士。
“醫院需要安靜,這位病人克製一些,家屬也注意點!”護士目光裡滿是凝重,重症病房裡的病人休養還來不及,少有像賈東旭這般生猛的。
在醫院裡,若是醫生不緊不慢,證明病的不重;相反,若是一路綠燈,大喊大叫,一般就是快要升天了。
而重症病房更是如此,所以護士才連忙進來查看,見賈東旭無恙之後,自然免不了一頓訓斥。
賈張氏走到門前,輕聲細語說著好話,不斷道歉直到護士走開。
若是賈張氏本性自然不會如此行事,但醫院的安保也不是吃素的。
賈東旭剛出急救室的時候,賈張氏跟護士和醫生撒潑,滾在地上抹眼淚,被兩個保衛員架豬一樣架起來一頓警告。
如此這般,幾次之後,賈張氏也學乖了,對院裡的醫生護士都客客氣氣的。
坐回床邊,賈張氏說道“他是沒受傷,這次你看病的錢和以後的營養費,肯定是他出,你有什麼其他想法跟娘說,一並辦了!”
聽到自己老娘的保證,賈東旭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