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滔被釋放出來時,形容枯槁,精神恍惚,仿佛丟了半條命。
梁啟心疼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袁淮朔見梁啟如此惶恐,心中更加憤怒。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我袁淮朔也不是泥捏的,豈能怕了他楊業?!”
他想起上次剿匪,自己被楊業扔給了土匪,被綁架數日,差點活活餓死。
那暗無天日的山洞,粗糲的繩索勒緊手腕的疼痛,饑餓難耐的煎熬,至今仍是他心中揮之不去的夢魘。
他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楊業碎屍萬段。
梁若蘭見袁淮朔情緒激動,連忙起身勸慰道“袁大人,本將軍知道你好心,也感激你為將軍府打抱不平,但如今陛下如此寵信楊業,我們不可輕舉妄動。”
她目光如炬,語氣堅定“時候未到,還需徐徐圖之。”
梁若蘭雖是女兒身,卻巾幗不讓須眉,她深知此刻衝動隻會適得其反。
她要等待一個時機,一個可以將楊業徹底扳倒的時機。
袁淮朔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中的怒火。
就在此時,一隊身著華服的侍衛簇擁著一頂雕刻著祥雲瑞獸的華麗轎子,緩緩而來。
轎子落地,轎簾掀開,宰相沈群,及其子沈天和,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剛一進入禦花園,便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一顆石子,瞬間引起陣陣漣漪。
無數達官貴人紛紛起身,拱手示意,臉上堆滿了敬重之意,對沈相的到來表示歡迎。
沈群麵帶微笑,不疾不徐地一一回應著故交的寒暄,舉手投足間儘顯宰相風範。
在眾人簇擁之下,沈群徑直走向了梁家所在的席位。
袁淮朔眼尖,一眼便看到了走來的沈群父子,立馬起身,拱手行禮道“下官袁淮朔,拜見沈相!”
梁若蘭和梁啟也隨之起身,不過隻是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沈群嘴角微微上揚,抬手示意道“都坐下吧,不必拘禮。”
他目光落在袁淮朔身上,眼中閃過一絲欣賞。
他對袁淮朔的才華早有耳聞,再加上此人與楊業不和,日後定是個可以拉攏的對象。
沈群略一沉吟,率先開口道“袁禦史,聽聞你才華橫溢,年輕有為,若是日後在官場上遇到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大可以來問我,本相知無不答。”
此話一出,沈天和心中一驚,暗道“父親大人這是何意?莫非是想將袁淮朔收為自己的門生?”
他偷偷打量著袁淮朔,心中不禁有些酸澀。
袁淮朔呼吸急促,他瞬間明白了沈群的言外之意。
要知道,沈相可是很少收門生的,自己若是真的投到了沈相門下,日後在朝廷裡,何愁不能壓製楊業一頭?
他激動得渾身微微顫抖,連忙拱手道“多謝沈相抬愛,下官感激不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