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義憤填膺,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冤屈。
“康先生乃是一代琴師,豈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康仲淩依舊穩坐如山,隻是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芒。
他抬手輕輕按住了李元清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然後,他抬起頭,目光平靜地注視著楊業,語氣淡然。
“是嗎?”
他微微一笑,笑容中卻帶著一絲冷意。
“我怎麼聽說楊公子在望月樓名聲大噪?”
他的語氣陡然變得尖銳起來。
“那敢問楊公子是為了什麼?”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
“莫不是企圖顛覆大洪?”
這一句話,如同平地一聲驚雷,震得鄭歡目瞪口呆。
他心中暗道這康仲淩真是老練,一下子把這麼大的屎盆子扣在了楊兄的頭上。
楊業卻依舊神色自若,輕笑一聲。
“康先生說笑了。”
他搖著折扇,語氣輕鬆。
“在下不過是一介布衣,哪有那等雄心壯誌?”
他目光掃過康仲淩和李元清,眼神中帶著一絲戲謔。
“倒是康先生,身負南梁皇恩,卻屈居於這小小的飛仙樓。”
他頓了頓,語氣意味深長。
“這其中緣由,恐怕不簡單吧?”
康仲淩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隨即又恢複了平靜。
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後緩緩放下。
“楊公子多慮了。”
他語氣平淡,仿佛剛才的交鋒根本不存在。
“本座隻是喜愛這飛仙樓的清淨,並無其他意圖。”
楊業笑了笑,也不再多言。
他轉身走到桌旁,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然後,他舉起酒杯,對著康仲淩遙遙一敬。
“康先生,在下敬你一杯。”
他語氣真誠,仿佛真的隻是單純的敬酒。
康仲淩微微頷首,也端起茶杯,回敬了一下。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氣氛微妙而緊張。
鄭歡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就引爆了這兩人之間的火藥味。
他心中暗自祈禱楊兄,你可千萬要小心啊,這康仲淩可不是什麼善茬。
康仲淩放下茶杯,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杯沿,目光幽深,似笑非笑地看向楊業。
“楊公子好雅興,在這飛仙樓聽曲品酒,卻不知,可曾付過曲資?”
他語氣平淡,卻暗藏鋒芒,仿佛在閒話家常,卻又句句誅心。
楊業聞言,不置可否地一笑,手中折扇輕輕搖動,姿態依舊閒適。
“康先生此言差矣。”
他眉梢輕挑,眼神中帶著一絲玩味。
“本公子並非不付曲資,而是……”
他故意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最終落在了康仲淩身上。
“本公子並非針對康先生一人,而是針對所有南梁的……曲子。”
他語氣輕佻,卻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壓迫著在場每一個人的神經。
鄭歡站在一旁,聽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心中暗道楊兄這也太豪邁了吧?
這可是在飛仙樓,南梁人在大洪的聚集地,竟然敢如此口出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