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走,彆離開我……”
緩緩轉過頭,隻見陸昭禮雙目緊閉,額頭青筋隆起,一副極度痛苦的模樣,不斷夢囈著。
不知他夢見了什麼,可聽聞他說彆走,溫意歡卻自嘲一笑。
不用想,夢見的一定是謝如意吧?
琥珀色眸中無喜無悲,平靜地看向陸昭禮,溫意歡聲音低沉。
“小叔,你看清楚了,我不是謝如意,我是你最討厭,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人生汙點,我們之間……本來就不該再有交集!”
說完,她又要掙脫陸昭禮。
可下一刻聽見的話,卻讓她瞬間如遭雷擊,呆愣在原地,渾身僵硬得不能動彈——
“歡歡,彆走……彆離開我。”
溫意歡微微張唇,不可置信的轉過頭,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是她聽錯了嗎?她居然聽到陸昭禮……喊她的名字?這怎麼可能!
陸昭禮有多討厭她,她上輩子是有領悟過的!
在他如今生病昏迷,最為虛弱時,他該叫的,難道不該是謝如意的名字嗎?
哪怕再怎麼恨他,恨不得將這個男人碎屍萬段!
可在聽聞他低聲呢喃時,溫意歡的心還是不受控製地抽痛起來……
為什麼會這樣?她想不明白。
手腕攥得太緊,她嘗試掙紮了幾次沒能掙脫,力氣被從身體裡抽空,溫意歡緩緩跌坐在地上,漠然望向陸昭禮充滿痛苦的神情。
他似乎還在做夢,不知夢裡夢見了什麼。
緊蹙的眉頭,始終都未曾舒展過。
這張她愛了多年的麵龐,如今在她眼前,卻漸漸變得模糊,讓她有些看不真切了……
等陸昭禮手上的力氣逐漸放鬆時,已是晚上十二點多。
溫意歡趴在床沿邊,不知不覺睡了一覺。
再抬頭時,陸昭禮早已恢複平靜,而她也獲得自由。
如今這時候從禦景園離開,估計走上一個小時都打不到車。
看來今晚隻能被迫留下了。
原本想去客房或樓下沙發湊合一晚,可轉頭望向依舊麵色酡紅的陸昭禮,溫意歡心裡忽然有了個想法……
不多時,她從衛生間打了一盆涼水和兩條毛巾。
沾濕一條毛巾後,小心翼翼搭載了陸昭禮的額頭上。
看著疊得四四方方的帕子,溫意歡莞爾一笑。
真以為她要守一整夜,幫陸昭禮物理降溫?
開什麼玩笑!
她不過是做做樣子,省得明日萬一陸昭禮醒來,以為自己沒照顧他,對自己發難怎麼辦?
如今溫意歡不求他感激自己。
但最起碼,彆換著發地繼續折磨她。
做好了表麵功夫後,她打了個哈欠,坐在價格昂貴的羊絨地毯上。
原本玩著手機,可看著看著,便疲倦地閉上了眼……
夜色彌漫,世界因此變得寂靜。
深夜四點,陸昭禮從一片混沌中醒來。
緩緩睜開眼,感受到額頭上濕潤,拿起一看,是塊已經完全溫熱的濕毛巾。
再垂眸,望向趴在他床邊睡得正香的溫意歡,他眸色漸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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