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看起來仿佛勢均力敵的對戰後。
楚辭歌避開鳳廷祈的攻擊,一縷青絲在屠魔劍鋒利的劍刃下飄散了出去。
“確實變強了,令人害怕。”她語調浮現一絲擔憂。
鳳廷祈愈戰愈勇,速度愈發快,招招殺意畢現。
看著愈發上頭的鳳廷祈,楚辭歌好奇問道“當時給你天道力量的神,有沒有告訴你怎麼找到他?”
“畢竟是讓你幫他做事,倘若你有事情找他彙報商量之類的,總要聯係你有沒有他聯係方式,或者他家地址什麼的”
鳳廷祈眼底的殺意一頓,浮現一絲錯愕,不可置信的望著楚辭歌。
“你怎麼知”
她怎麼知道關於神的事?!
當時除了楚肅,蕭月,玄夜國師和他之外,“神”沒有看中成為仆從的人,都被殺了!
這件事隻有他們知道,楚辭歌是怎麼知道的?!
“砰——”
短暫分神的功夫,楚辭歌突然襲擊。
看著少女突然靠近,那張狂妄精致,好整以暇的容顏,鳳廷祈莫名恍惚一瞬。
就在不久之前,這張臉還在無比仰慕期許的望著他,眼中愛意純粹而濃鬱。
他隱約想起楚辭歌第一次去軍營找他的那天下午,他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千戶,當時正被上級和另外幾個小軍官的排擠,他所在的軍帳被人一把火點燃,所有東西都毀於一旦
當時他的上司不過是一個指揮使他們圍著他的營帳嘲笑,不允許彆人給他水撲火,說軍中的水要用來喝,人喝不了就洗澡,總之不能給他用,如果他實在想救火,求求他們,他們倒是可以用尿幫忙
他看著他從家中帶進軍營的一切毀於一旦。
父母的畫像,母親遺言寫給他的信,全都化為灰燼,他卻隻能卑躬屈膝的向上級擠出討好的微笑,將自己的尊嚴踩在腳下,用半開玩笑的方式哀求他們下次放他一馬
火焰自然熄滅後的傍晚,軍中傳來騷動,說南耀國的四公主駕臨軍中。
她穿著絕美華貴的紅衣,不顧軍中塵土飛揚的臟亂路麵跳下馬車,在眾人誠惶誠恐的下跪聲中,笑眯眯的看向他。
在上司和周圍軍官士兵震驚的目光中,她拿出一把做工精致的武器保養劍鞘,朝他走來,高貴的耀眼。
“這是我找宮中的工匠總管親手給你做的,能夠更好的保護你的劍不會磨損,保持鋒利,戰場上也會變的更加厲害!”少女不懂掩飾眼中的愛意,說話時聲音溫柔至極,臉頰微紅。
“臣不敢收殿下如此昂貴的禮物”他當時不敢想楚辭歌喜歡他。
不敢想公主喜歡他。
以為楚辭歌想感謝他之前在街上幫她對付了刺殺她的殺手。
“可是這是專門為你做的。”少女天真委屈道“如果你不收,我會很難過,超級傷心。”
他不得已接過劍鞘,過於昂貴精致的東西,他拿在手裡覺得怪怪的,仿佛他這樣出身低微的人,配不上這樣的東西,十分不搭。
當時他沒有多想,隻以為她隻是單純來感激。
但軍中其他結了婚的將領,有些似乎看出了公主的意思。
他本來沒有意識到,這把看起來過於奢侈的漂亮劍鞘,頂多昂貴了些,到底有什麼重要。
直到當晚,
他當時的上司孫指揮使,那個命令士兵肆無忌憚燒他營帳的人,公主走後卻在那個劍鞘麵前,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極為討好,甚至一口一個鳳兄弟,仿佛他是他的親兄弟一般。
其他那些針對他的同級軍官,對待他的語氣也變得唯唯諾諾,他們看起來甚至像是討好的狗。
他忽然意識到,這把劍鞘代表的,不止是昂貴的價格。
還有權力,和往上爬的機會。
這些曾經壓在他頭上的人,突然態度轉變,是因為這把劍鞘。
楚辭歌隨手送的東西,在彆人眼裡卻代表著他可能和皇帝寵愛的四公主搭上關係,可能得到公主的舉薦和提拔,從此扶雲直上
軍中那些拜高踩低,喜歡勾心鬥角的人,因此選擇在他麵前低下頭。
生來高高在上的她,隨手施舍的東西。
讓他那天下午眼睜睜看著自己重視的一切被燒掉卻無法反抗的經曆像個笑話。
當時他覺得壓在他頭頂的權力壓力是座大山,一個小小的指揮使就能壓得他翻不了身。
在生來高高在上的她麵前,其實隻是螻蟻,不值得放在眼睛裡去瞧的東西。
真不公平
拚了命的努力,不如血脈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