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帶著林瑜一路南逃,不敢走大路,隻能騎著馬專走偏僻小路,
一路上是晝夜踐行,風餐露宿,這罪遭的就沒頭了,林三還好,怎麼說也是個成年人,雖然有傷在身,也還能堅持,林瑜就慘了,剛出生的嬰兒這麼一顛沛流離的折騰,沒過兩天,就出氣多入氣少,奄奄一息了,林瑜耷拉腦袋想
“不知道餓死以後會不會回家,爺爺奶奶我想吃紅燒排骨,醬牛肉……”
林瑜父母在年幼時便去世了,一直是爺爺奶奶撫養長大,雖然對烈屬國家有政策給幫扶,可是兩老人帶個孩子,一養近二十年,其中的酸楚可想而知,林瑜這次莫名其妙的穿越,內心最舍不得和感覺對不起的也就是兩位含辛茹苦帶大他的兩位老人了,
想起因為自己的事爺爺奶奶再次白發人送黑發人會如何傷心,不覺間再次哭了起來,又想到本準備高考結束便表白的青梅竹馬的校花,這回徹底沒戲了,哭的就更傷心了。。。
正在飛奔的林三聽見小主人又哭上了,眉頭不由得鎖的更緊了。掰指頭算算距上次找個農家求了點米湯糊糊勉強喂飽了孩子,這又過去快一天了,雖然沒帶過孩子可也聽人說過,這麼大的嬰兒每天都要吃好幾頓的,看著小主人的無神的眼睛,林三一咬牙,咬破手指放到了小主人嘴裡
本來要是換個普通孩子也就吸了,可林瑜不是,大小也是個成人的靈魂,喝血這事天生的就抵觸,林瑜頭一歪,不喝,心想著
“死吧,死了沒準就回去看爺爺奶奶了,下輩子愛誰穿誰穿,我不乾了”
這可把林三急壞了,孩子不喝血又不哭了,眼看著這孩子就要不行了,急的林三在馬上崩了三崩,顛了三顛,差點腦袋沒愁炸了。
環顧了一下四周,叢山峻嶺古木參天,這哪有人家呀。
正犯愁的時候,林中走來一老丈,看起來五十歲許,滿頭斑白的頭發,左手拎著根魚竿,右手晃悠悠的兩條小魚,一邊走一邊哼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林三也沒仔細想,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釣魚翁,便翻身下馬,拱手問道“敢問老丈,此地何處?附近可有農家?”
老人聞言一愣,抬頭仔細一看,一個衣衫破爛的精瘦漢子站在馬前,約莫也就是二十三四歲,懷裡抱個包袱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什麼玩意,
馬倒是好馬,就是一人一馬渾身還有血跡,一看就不像好人,後退一步答道:
“你是何人?”
“郡城兵亂,逃難至此,望老丈指點一二”林三拱手答道
老者聞言又上下打量了一遍,道“此地是少華山,原來山腳下還有幾戶人家,最近兵亂鬨得凶,都逃散了”
說罷也不理林三,掉頭轉入樹林,三轉兩轉消失不見。
林三望著老者匆匆而走,不由得苦笑一聲,誒,這世道!
少華山,少華,少華?突然眼前一亮
“有了”林三猛地一拍林瑜的繈褓,興奮的直跺腳
“啊啊”林瑜剛昏昏沉沉的接近於昏迷,被一巴掌給拍醒了
林三一遍安撫孩子,一遍縱身上馬,上了官道看了看山勢就奔著少華山而去,
不多時又下了小路,轉了個山崖子,又上了山路,
林三路是越走越熟,越走越快,不多時在天色近黃昏的時候,林三帶著林瑜轉過一個山腳,眼前頓時開闊。
隻見從山之中,一所大宅矗立在山腳之下,白牆紅瓦氣派十足,林三沿著山路繞道正門前一看門額,隻見上書三個大字:
“聚賢莊”
大喜道“對啦,可找著了”
說完下馬就去敲門
“吱嘎”一聲,一個門房應聲從角門探出頭來問道“誰呀”
“煩勞知會二哥一聲,就說故人林三拜會”
門房答應一聲,閃身通報去了。
林三在門前不安的踱來踱去,但凡有一絲辦法,他都不想尋人幫忙,如今這情形,是人是鬼真的分辨不清了,隻是如今這情形,雖然他這武者體魄強健,硬挺著重傷也能行動自如,可這孩子沒奶可不行。
他不是沒想過彆的辦法,可是兵荒馬亂之下,彆說農人跑的乾淨,連山中的野獸也驚慌奔逃,使的他連抓個母獸都辦不到。
實在沒辦法,才來投奔這裡,隻希望上蒼垂憐,二哥未變才是。
就在林三滿腦子胡思亂想之際,就聽見院內腳步聲響起,隨之大門分左右兩方一開,一個紅發壯漢大笑著從裡麵疾步走出,人未到話先至
“林俊賢弟,彆來無恙,想死哥哥了”
來人正是聚賢莊莊主單通,說起這個單通,本是練氣士出身,後來不知為何下了山,仙也不修了,氣也不練了,回到家中接起祖業做起了莊主,因其豪爽重義輕財,與一般練氣士渾然不同,十數年間廣交天下英傑,在整個東南數國名聲極大。
數年前林三曾與大將軍來此做客,當時大將軍酒醉後把原本的“二賢莊”改為了聚賢莊,單通更欣然應允,當日一彆數年,不想今日再見,單通一時大喜過望,便急匆匆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