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現下城門已經放開,你有什麼打算?”
林瑜本意其實是想,如果這人想走,他其實不介意略施援手,多少也算是個緣分,相信張祿也能聽得出來他的話外音。
可沒想到張祿釋然一笑,說道
“恩公,經曆此次生死大劫,我想明白了,父仇還是要報,隻是不該遷怒黃公子,人家畢竟與我無冤無仇,我這就去黃家,如果能報仇最好,報不了仇那就去給黃公子一命抵一命,我兩家的恩怨,也就到此為止了”
說話間,張祿麵上祥和,恬淡,毫無戾氣又透出格外的堅定。
林瑜心中不由得浮想出兩個詞
“開悟”
“念頭通達”
他不知哪個詞適合形容此刻的張祿,或者兩個都合適?
……
二狗子走了,正如他偷偷的闖進來。
來時無人知曉,去時了無蹤跡。
室內,林瑜疊加而坐,不停的腦海中呼叫華陽帝君。
可惜數個時辰過去,依舊毫無回應。
“看來上次出手,祖師傷勢有些重呀”
林瑜長歎出聲,起身遙望天邊明月,心中思緒萬千。
日升月落,一夜已過。
林瑜邁步而出,漫無目的的走在豫章城的大街小巷,耳畔目下,眾生百態紛至遝來。
賣香粉的大嬸正與街邊賣魚漢因為氣味混雜導致生意寡淡而爭執
早起的青年捏著鼻子將夜壺倒在了牆角,不成想淋了臥在牆角的乞丐一身
酷似武大的漢子,正在挑擔叫賣。
青樓側門處,昨夜一夜逍遙的貴公子,打著哈欠伸著腰
賣菜的老太,正在和客人討價還價。
都說眾生皆苦,修行者是為苦海行舟。
如今的林瑜就宛如一葉扁舟,在人群中穿梭,隨著人群而動,眼神空洞,麵容古井無波,人雖在此,可心緒早已不知飛去了何方。
從東城遊蕩到西城,由南城晃悠到北城,腳下走過的路已百條,可林瑜心中的那條路,卻依舊難以抉擇。
驀然間,一聲銅鑼響動,人群四散而開,一隊官差押著囚車,直接來到十字路口
幾人七手八腳熟練的立起一個刑架,將囚車內滿身血汙的犯人拖出,三兩下釘在了刑架之上。
拇指粗的鐵釘,透過肌體一下一下釘在架子上,周邊圍觀的人群都不忍再看,可那受刑之人卻是一聲不吭,任由官差施為。
不多時,犯人手腳具已釘死,官伸手掏出一卷告文,掃視圍觀人群一眼,朗聲宣道
“惡徒張祿,謀害朝廷命官,罪大惡極,非極刑不足以正國法,平民怨”
“午時三刻,萬剮淩遲”
官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手中告示猛然一合,抬手一指
“行刑”
一聲令下早有準備的行刑者答應一聲,唰唰幾刀下去,張祿衣衫儘數滑落。
這邊一動手,圍觀人群可炸了,驚慌躲避者有之,呼朋喚友者有之,一時之間嘈雜之聲四起。
“這人乾什麼了?竟然要處極刑?”
“兄弟你沒聽說麼,這人好像殺了個當官的,那還能有好?”
“太慘了吧?淩遲這酷刑,得有上百年沒動用了吧?”
“誰知道呢,就話本上看過,這還真碰上了,誒呀我得趕緊回去喊人”
又有明白朝廷製度之人也議論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