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完全不知道張海清他們想乾什麼的,她在後座的中間坐著,左右邊各坐一個人,嬌小的她在他們中間頗有一種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既視感。
秋月也是坐上車後才想起來自己其實跟他們不熟悉,要不是因為小哥說讓她去他們檔案館那邊住,她也不會就這麼輕易的跟陌生人走。
坐在車裡頭,秋月莫名的感覺有些尷尬,身旁兩個人都十分高大,他們修長的雙腿就貼在她的腿旁邊,薄薄的西裝褲傳來了兩人的體溫,叫她默默的合緊了雙腿。
讓她更鬱悶的是,他們都不開口說話的,張錦山和戴眼鏡的兩人都在另一輛車上,這邊四個人她一個也沒聽見過他們說話,更不要說和她聊過話了。
秋月不由得在心中感歎,張家人就跟模板做出來的一樣,麵癱高冷話少武力強,一個個都跟人間行走的凶器一樣。
因著天已經黑了,車子裡沒有燈,所以秋月也看不見他們的臉,隻能默默的抱著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自己,安安靜靜的坐著。
實在是太安靜了,沒有車載音樂,沒有人說話,隻有他們輕微的呼吸聲,車子開的也很平穩,秋月漸漸的眼皮子開始發沉,不知不覺的就這麼睡了過去,小腦袋一歪,靠在了左邊人的手臂上,那人一頓,垂眸看了一眼,也沒有什麼反應,就這麼讓她靠著睡了。
然而他們沒什麼反應,秋月可不一樣了。
秋月向來是一睡覺就會想抱住什麼東西,抱枕被子都好,抱著睡她才覺得安心,然而車裡頭現在壓根沒有什麼抱枕。
可想而知,秋月眉間微微蹙起,雙手抱住了左邊人的手臂,柔軟的身子都緊貼著他,那人手臂一僵,麵無表情的再次低頭看她,而秋月右邊的那個人也看了過來,微微挑起了眉。
秋月完全不知道自己乾了什麼,抱著手臂的她終於感覺到了安心,緊蹙的眉頭也舒緩,陷入了甜甜的夢鄉。
左邊那人沉默著,看了片刻,又重新抬起了頭,並沒有去扯開她,就這麼由著她睡著,右邊的人見他依舊那樣子,也收回了目光,無趣的閉目養神了起來。
然而秋月的存在感並不是她睡著了就沒有的,她身上散發著的香甜氣息充斥著整個車廂裡,副駕駛上的人目光平靜的看著前方的路,看似沒有反應,實際上他的手卻默默的將車窗搖了起來,讓車廂徹底被封閉住。
秋月醒的時候發現天已經大亮了,她發現自己被人背著走,而他們現在正在山裡頭,周邊都是茂密的森林。
她迷糊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雙手放在背著的人的肩上,聲音還有點剛睡醒的沙啞:“對不起,我睡著了。”
背著她的人正是昨天坐在她左邊的人,他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就繼續走著,旁邊的張錦山見她醒了,道:“秋月姑娘要不要喝點水?已經快到了。”
秋月泛著水霧的眼睛怔怔的看著他一會,才點了點頭,然後抬手輕輕拍了拍背著自己的人的肩膀:“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實在是給你添麻煩了。”
那人一言不發,並沒有將她放下來,雙手隔著裙子托著她的雙腿,腳步平穩,踩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如履平地。
張錦山一邊遞給她水壺一邊道:“你穿著裙子,這裡深山裡有蛇有蟲的,容易被咬。”
聽到有蟲子,秋月哆嗦了一下,老實了,安安分分的趴在他背上,伸手接過水壺自己喝了幾口,低聲說了一聲謝謝。
山路完全都是硬生生走出來的,周邊的林子完全沒有人留過的痕跡,樹的年份也都十分的老,可見他們把檔案館建在多深的地方裡。
一路上都是張錦山和戴眼鏡的那個人陪秋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他們給她介紹了現在在的人。
戴眼鏡的人叫張旻山,背著她的是張厲山,其他人則是張樓山,張暮山,張軻山和張霧山,而在檔案館裡還有三十幾人,比南洋檔案館的人少了快一半人。
張錦山並沒有騙秋月,他們一行人走了一會就到了檔案館,張厲山將秋月放了下來,秋月看著這和南洋檔案館相差無幾建築的東北檔案館,撓了撓頭。
他們張家人原來不僅個個都是麵癱高冷的大帥哥大美女,連審美居然也都差不多嗎?
而在秋月被張錦山帶著去開個大會名曰都來認認人的時候,張啟靈這邊正坐在一輛火車上,抱著秋月給黑瞎子的那些書看著,一旁的黑瞎子正摸著自己鼻青臉腫的臉嘶嘶的倒吸涼氣,不解道:“死啞巴,你這麼著急帶我出來乾什麼?連小月兒你都不打聲招呼的。”
張啟靈沒有理他,黑瞎子輕嘖一聲,道:“你帶我出來做事好歹跟瞎子我說一聲要去乾啥,還是說你打算找個風水寶地把瞎子我埋了?”
聞言,張啟靈才抬起頭來看他一眼,他掏出來幾張照片遞給黑瞎子,黑瞎子接過來一看後,臉上頓時有些凝住了。
張啟靈捧著《挖坑筆記》快速的翻找著,翻到最後也沒看見他想看的,隻能放下來拿起另一本繼續查找。
“這是哪裡來的?”
黑瞎子收回了賤兮兮的語氣,認真了起來。
“汪家。”
張啟靈一邊翻著書一邊回應,黑瞎子微微皺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之前跟小月兒說的是,汪家已經被你清的差不多了?這會不會是他們的實驗品之類的。”
張啟靈搖頭,合上了書。
“他們做不到。”
“書裡也沒有說嗎?”
黑瞎子忍不住也拿起一本書來翻,然而他甚至都還沒有看完呢,之前因為張啟靈說劇情已經都改的差不多了,他看其實也沒什麼用,也就沒怎麼看,沒想到現在又有了新的東西出來了。
“沒有。”
“為什麼不問問小月兒。”
黑瞎子話音剛落,就回過神來,自言自語念了一句:“她應該不知道。”
倘若秋月知道,早就告訴張啟靈了,怎麼可能還會藏著掖著。
“那我們現在到底去哪。”
黑瞎子看向窗外,張啟靈放下了手中的書,抱著雙臂淡淡的落下一個詞。
“汪家。”
這邊張啟靈帶著黑瞎子前往汪家遺址的時候,秋月正正襟危坐的坐在檔案館會議廳的主位上,尷尬的腳趾都快摳穿地板了,縮著小腦袋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張錦山帶著她來的會議廳後直接一個鈴鐺把所有人都喊了過來,說要帶她認一認人,結果她直接被安排在了講台的主位上,下麵烏烏泱泱三十多個人,麵無表情的看著她,把她看的頭皮都發麻了。
秋月雙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裙子,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縮著腦袋,恨不得立馬逃出去。
張錦山看著這個樣子的秋月,嘴角輕微勾起,他拿著一張成員表開始點名,被念到的人就舉了一下手,秋月隻能一個個尷尬的笑著點頭看過去。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秋月心中狂叫著,或許是真的願望成真了,她突然聽到了雲雲慌張的聲音。
【啊啊,到底又是誰把天道惹醒了,姐姐咱們先快回來!】
說著,秋月就覺得眼前一道白光閃過,人就從現代的床上蘇醒睜開了雙眼。
而此時此刻,在汪家看著一疊剛剛被翻出來的資料的張啟靈隻覺得腦中有些脹痛,麵色開始蒼白,黑瞎子見狀不對,連忙喊他:“啞巴,你怎麼了!”
張啟靈並不知道自己將世界天道驚醒了,而他僅僅隻是看著一疊資料,資料上麵的東西也不過隻是講照片上的東西在哪裡發現的而已。
他不過隻看了一眼,就感覺到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被硬生生傳輸過來,但是又好像出現了一層霧,他根本不能看清楚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似乎是有兩種力量在他腦海中打架,劇烈的疼痛讓他呼吸困難,全身眨眼間大汗淋漓,麵色慘白的驚人。
黑瞎子看著這個樣子的他,隻覺得不妙到了極點,他奪過張啟靈手中的資料丟到角落,張啟靈帶在脖子上的平安玉佩瞬間碎成了兩半掉落在地摔了個粉碎,而他整個人也隨之倒了下去。
而這一切,秋月完全不知道,她此刻人已經麻了。
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和眼前三十幾雙眼睛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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