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牛氣喘籲籲的走到這裡，五十歲的他，如今連走到這裡，都變得有些困難了。
他將手中的長劍當做了拐杖，一步一步從家裡，走到了這後山。
望著眼前一棵棵的大樹，李二牛那渾濁的眸子之中，卻是多了一絲絲的開懷。
“這後山附近，已經多了這麼多棵樹了麼？”
“平常都還沒有注意呢！”
“老祖，你還記得當初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這一片，還有那一片，可都是光禿禿的啊！”
長劍之中，陸聖的意識沉默了。
李二牛到底是老了，總是喜歡開始回憶過去了。
看著陸聖沒有回答，李二牛隻當陸聖還在沉睡之中，這麼多年，他也已經習慣了這種沒有人回答的情況了。
“你老了！”
陸聖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李二牛的臉上多了一絲絲的喜色，但很快，便是被一抹歎息聲取代。
這麼多年過去，能夠回答自己問題，能夠看著自己練劍，能夠理解自己的，也就隻有長劍之中的老祖了。
可惜的是……
正如陸聖所言，自己老了。
時日不多了。
不過……
當李二牛拿起長劍的那一刻，他身上的那一股垂垂老矣的氣息，已然徹底的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唯有那少年才有的意氣風發！
“我老了……但是我手中的劍，未曾老過！”
李二牛咧嘴一笑。
揮劍！
直刺！
收劍！！
拔劍術的三個動作，在李二牛的手中乾淨利落，瞬間便是做出了完整的一套。
速度之快，就連陸聖這位煉血巔峰的江城一中第一天驕，都不由得有些咋舌了。
早在二十年前，李二牛的拔劍術就已經超越了自己，如今二十年的時間過去了，如果不是陸聖經常和李二牛交流，說不得陸聖都會有些看不透了。
這些年，陸聖也嘗試過教導李二牛其他武學，但李二牛限於天資，一直沒能學會。
唯有數十年如一日的聯係著拔劍術。
“拔劍一術，你已經登峰造極了！”
陸聖輕輕的說著。
麵對著陸聖的誇讚，李二牛並沒有沾沾自喜，隻是憨笑了一聲，沒有回答，再度進入了練劍的狀態之中。
就這樣，李二牛默默的練習著拔劍術，陸聖也將自己當做了一名不說話的看客，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直到那夕陽即將落下，橘紅色的光芒，渲染了整個天際。
李二牛收劍，將劍放入了他精心打造的劍鞘之中，再度當做了拐杖，緩緩的朝著家裡的方向走去。
隻是李二牛尚未走出多遠的距離，他便是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緩緩的看向了村口的方向。
“老祖……”
“嗯！”
“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但你會死的！”
“可是老祖你不也說過，劍……乃是殺人劍，總歸是要沾血的，說起來，我這手中劍，隻沾染過那野狼之血，還未沾過人血。”
李二牛輕輕的說著。
陸聖再度沉默。
從李二牛的位置，剛好能夠看到，在李家村的村口，有著一道道壯碩的身影彙聚在那裡。
他們騎著馬，虎背熊腰，手持著劣質的彎刀，充滿了煞氣。
流寇！
這對於普通的村落而言，是經常有的事情，隻是普通村落，多多少少都有著一兩位後天武者。
即便是流寇襲來，也都能夠抵擋一二，大不了給一些錢財，破財消災，而那些流寇也會忌憚後天武者一二，不敢貿然出手。
而現如今的李家村，除開了李二牛之外，再無一位後天武者！
這才有了李二牛和陸聖之間的對話。
“說起來，老祖應該還沒有見過我手中劍殺人的場麵吧！”
李二牛笑著開口了。
“就當是給老祖看一場謝幕吧！”
說完，李二牛緩緩的挺直了胸膛，朝著那李家村村口的位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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