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日,林墨的生活就像被無形的繩索牽引,緊緊圍繞著紅薯旋轉。從晨光初破到夜幕低垂,他的世界似乎隻剩下紅薯的色澤與氣息。
起初,當奶奶趙月娥提出讓大家一起動手做粉條時,林墨還懷著滿腔的新奇與熱情。
畢竟,對他來說,這不僅僅是一種難得的體驗,更是一種對傳統手藝的傳承。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份新鮮感逐漸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日複一日重複勞動的疲憊與麻木。每天清晨,林墨便不得不從溫暖的被窩中爬起,迎接一天的勞作。
“三郎,快來幫忙,咱們得抓緊時間把紅薯洗了。”
趙月娥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帶著幾分強製。林墨應聲而起,再次站在水槽前,望著眼前那一堆待洗的紅薯,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無力感。關鍵還逃脫不了背書的命運。
林墨的雙手,也因為長時間接觸紅薯和冷水,變得通紅且敏感,有時甚至會隱隱作痛。
“四郎,你覺得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啊?”
林墨一邊用力搓洗著紅薯,一邊對旁邊的林思哲抱怨道。
林思哲的臉上同樣寫滿了疲憊,手中的動作也慢了下來“哥,我也快堅持不住了,我的手好疼,奶奶不是說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嗎?”
林墨苦笑了一下,少年,你太天真了,大人的話信不得。
正當兩人交談之際,趙月娥說道“三郎,四郎,今天確實是做薯粉的最後一天了。”
這句話如同一股暖流,瞬間溫暖了林墨和林思哲的心房,他們的眼中重新煥發了光彩。
林墨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他覺得,隻要熬過今天,一切就會好起來,日子越來越有盼頭了,真好。
“奶奶,真的嗎?那我們是不是可以休息了?”林思哲的語氣中充滿了激動與期待。
然而,趙月娥接下來的話卻像一盆冷水,澆滅了他們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你們明天不用洗甘儲了,等這些曬乾後,咱們就可以漏粉條了。”
林墨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他本以為將紅薯洗乾淨後,削皮磨成漿,再過濾、沉澱,就能得到平時吃的苕粉,然後就可以輕鬆愉快地享受成果了。
沒想到,這僅僅是萬裡長征的第一步,後續還有更加繁瑣複雜的工序等待著他去克服。
“奶奶,做粉條怎麼這麼難啊?”
林思哲忍不住抱怨道,語氣中滿是委屈。
趙月娥停下手中的活計,慈愛地望著孫子,笑著搖了搖頭“四郎,這事急不得呀。做事情哪有那麼容易就成功的呢?不過啊,今日奶奶給你做個你沒吃過的怎麼樣?保證比粉條還要好吃哦。”
林思哲一聽,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剛才的疲憊仿佛一掃而空“好啊,好啊!奶奶做的肯定好吃!”
他興奮地拍了拍手,又屁顛屁顛地開始勞動起來,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被趙月娥的小計謀拿捏得死死的。
趙月娥看著孫子重新煥發生機的模樣,心裡暗自好笑,嘴上卻繼續鼓勵道“對對對,咱們小四郎最棒了!等會兒做好了,奶奶第一個給你嘗鮮。”
林思哲乾得更加起勁了,一邊忙活一邊還不忘問“奶奶,那你到底要做什麼好吃的呀?快告訴我嘛!”
趙月娥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秘密哦,等會兒你就知道了。不過啊,要是你不認真做,可就吃不到了。”
林思哲一聽,更加賣力地乾了起來,嘴裡還哼起了小曲兒。
趙月娥挺了挺酸痛的腰椎,笑著看向在一旁幫忙卻略顯疲憊的林思哲、唐青等人,溫柔道“等你們把這盆洗完就去玩吧。”
林思哲、唐青和林墨三人麵麵相覷,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思哲率先開口“奶奶,您說的是真的嗎?我們真的可以出去玩了嗎?”
趙月娥笑著點了點頭,語氣堅定“當然是真的,奶奶什麼時候騙過你們?快去洗吧,洗完了就可以出去放鬆放鬆。”
唐青也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紛紛附和道“太好了,謝謝外婆!”
趙月娥也對一旁杏兒和花兒道“杏兒,花兒,你們兩個等會兒帶著他們出去轉轉,彆跑遠了,知道嗎?”
杏兒立刻應聲道“知道了,奶奶,我們會照顧好他們的。”
花兒也興奮地補充道“對啊,對啊,我們可以去河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