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之後,時錦便抱著流雲鞭和兩張畫像入夢。
沒有和凡華同榻而寢,時錦的睡姿豪邁不少,她側臥著,左腿放平,右腿抬高,宛若嫦娥奔月式的姿勢,睡得正香。
忽然流雲鞭鞭把上鑲嵌的一塊玉石閃爍著一抹亮光,時錦的靈魂便如同被牽引著,進入了某個神秘的空間。
時錦睜開眼睛,隻見自己置身於一座山崖之上,一座紅色的閣樓屹立其中。
閣樓的四周環繞著茂密的銀杏林,暖陽灑落其中,形如扇子般的銀杏葉在光影下閃爍著金燦燦的光,一陣風拂過,搖動一樹金黃。
紅色的閣樓在一片金黃的密林裡,宛如一朵盛開的紅蓮,璀璨奪目。
而山崖的上方懸掛著似一匹銀緞的瀑布,瀑布垂直下泄,似萬馬奔騰,激起層層水霧。
此情此景,讓時錦遠望這壯麗的一幕,恍惚間以為自己誤入了仙境。
不由得感慨道“紅牆,金瓦,黃葉,隻是一景便觸動了心魄”
時錦沉醉其中……
片刻,她才恍悟,自己來這不是賞景觀色的。
時錦走上前,推開紅漆門走進去。
正堂裡,原主坐在棋盤前,正一人對弈。
意識到有人走進來,原主抬頭看了她一眼。
“看你這麼久沒來,以為你死在外麵了”
她們許久未見,一見麵,原主開口便嘲諷,讓時錦怔愣一下。
時錦知她無惡意,臉上揚起一抹笑,“怎麼會,我隻是被一些事情牽絆住了,所以才沒來找你敘舊”時錦說完便坐到她對麵。
原主聞言眼底露出了然之色,將手中的黑子落於右角處,隨後淡然道“是將軍府出事了吧”
時錦見她知曉此事,忽然恍惚,片刻她才反應過來。
好像每次她用流雲鞭與人大戰一場時,原主都能感知到外麵的情況。
她沉聲道“嗯,將軍府被扣上莫須有的罪名”
想到了將軍府被滿門抄斬,時錦的神色瞬間沉重幾分,“謀逆之罪,被判了滿門抄斬”
“滿門抄斬”傳入原主耳中時,她要拿棋的手忽然僵住。
時錦捕捉到她這細微的反應,連忙道“好在我們及時把爹和大哥救出來了,他們現在就在風雲閣裡安然無恙,你放心”
有些事時錦還未和原主說過,所以她不知道。
原主聽見“風雲閣後”一臉疑惑,“他們何時和風雲閣扯上關係?”
時錦擠出一抹尷尬的笑意道“我那個柔弱的夫君其實是風雲閣的閣主”
“啊?”
原主先是一愣,轉而又琢磨一下這個消息的真假程度。
“你說凡華是風雲閣閣主?他竟然是……”
她臉上露出幾分難以置信之色,時間凝滯幾秒後,便釋懷了。
想起凡華給她的印象,眉宇間顯露幾分嫌棄之色,隨後說了一句“這人真能裝柔弱博同情”
片刻原主似想起什麼好笑之事,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這也算是風雲閣和千霜閣聯姻了,日後等你回了千霜閣,定有人罵你有辱師門”
原主笑著說這些事,仿佛習以為常。
時錦眼神微凝幾秒,而後?笑著揚言道“不怕,我不是那種任人打罵之人,若有人敢在我麵前罵我,我必百倍還之”
她說得很輕鬆,但語氣裡卻有人讓人不容忽視的堅韌與冷冽,讓人不敢輕易招惹她。
原主聽後,眼底閃過一抹欣賞之色,隨後她笑得眉梢微挑,“這一點你倒是像我”
時錦見聊得差不多了,也該開始步入正題了,於是她從懷裡掏出兩張畫像,露出討好的笑容問道“師傅我想像你打聽兩個人”
她將畫像遞到原主麵前,“這兩人你可認識?他們是千霜閣的嗎?”
原主接過一看就答道“嗯,他們一個是閣主首徒裴洛恒,一個是千霜閣執事白金”
時錦聞言心中暗想難怪她覺得那兩人眼熟,原來還真是原主認識的人。
正想著,便有聽到原主說道“不過這人兩人常年不在千霜閣,行蹤不定”
時錦聽言瞬間悟了。
裴洛恒和白金要潛伏他們要在京都,所以才會常年不在千霜閣。
既然裴洛恒和白金都是風南衣的人,那她也就不用擔心他們會把出賣他。
“嗯”時錦聞言一副了然的模樣,應了一聲。
原主見時錦的反應,以及向她打聽這兩人的信息,頓感疑惑。
“你打聽他們做什麼?”
時錦老實道“之前營救父兄時和他們有過合作,想了解對方的情況”
“哦”原主聞言淡然的應了一句。
時錦算是看出來了,原主心裡明明很在乎她的父兄,但麵上卻要裝作一副毫不在意、冷漠的樣子。
想起她曾向自己述說她父親的不是,想來是心結難解。
從這段時間的相處,她明顯能感受到時魏對她有多寵愛,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裡。
她不相信這樣的人,當年為何會如此寡情,將原主丟在千霜閣裡不聞不問,而且時魏對此事也是多有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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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她心中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時魏背後隱藏著更深的秘密。
她曾說過會幫原主查清事實,但這段時間因為一些變故而耽擱,她想等回到風雲閣,一定尋個機會找時魏問清楚。
原主見時錦在發呆,於是出聲說道“若是閒得無事,便陪我下盤棋”
時錦回神,“哦,好,不過我棋藝不佳,你莫要嫌棄了”
正是因為時錦的這番話,原主便讓她執白棋先行。
時錦拿起一顆白子落在天元的方位上,原主緊隨其後,將黑子落向天元的右邊上。
時錦在夢中和彆人下棋,玩的很嗨,而凡華獨自一人輾轉難眠。
原本想著不用感受溫香軟玉在懷,那種吃不到嘴的嘴的煎熬,他便能安然入睡。
誰曾想,他已經習慣了每晚的抱著她入睡,感受著她身上的氣息,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可是這會兒,他卻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像丟了魂一樣,不是滋味。
於是他起身偷摸溜進時錦的房間,爬窗而入。
床榻之上,她睡顏恬靜安寧,呼吸聲勻稱,隻是睡姿似乎狂放不羈了些,有些破壞美感。
當她的睡姿落入他的眼底時,他的眼角眉梢蕩開了笑意。
一眨眼,他的目光瞥見她懷裡的東西後,雙眸一沉,眼底似燃起火苗把畫像燃燒灰燼。
抱著流雲鞭入睡他便忍了,抱著那兩人的畫像是怎麼回事?
她就那麼愛不釋手!
“真是礙眼”他低聲說了一句後,便拿走她懷裡的東西。
生怕把她吵醒,他輕手輕腳的一件一件地拿走。
他成功拿走她手裡的畫像後,隨手一丟,隨後又拿走流雲鞭,放在靠邊的桌子上。
他放下鞭子的瞬間,鞭把上的玉石忽然發著亮光,見到這一幕,他眼底劃過一絲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