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天氣頗為悶熱。
石毅正在客廳裡收拾碗筷忙活著,酒足飯飽的毛九君拍了拍肚子,愜意地癱在木椅上,總感覺自己似乎忘了什麼事情。
今天的飯菜真香呢!
呃、我一個窮老頭子哪來的錢張羅這些?
哦哦,想起來了,老夫剛收了一個便宜徒弟,得了一片金葉子。
“徒弟?!”
毛九君猛然驚醒,滿頭黑線繚繞……對啊,我的小徒弟呢?哪兒去了?
“蓬!”
石毅屁股被踹了一腳,茫然的趴在地上。
“師父,你踹我乾嘛?”
“你個憨貨,你的小師弟呢?你吃飯怎麼不叫人家!”
“啊?師父沒叫小師弟嗎?”
石毅大驚失色,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師父。
他砍完柴就去耕田,耕了田就洗衣,洗了衣服又去燒火做飯,簡直比老黃牛還勤勞,結果忙著忙著他就忘了自己還有小師弟這個事情。
“……”
毛九君沉默了,畢竟他也忘了。
沒辦法,兩個人在一起生活貫了,突然多出來一個人,他們都不太習慣。畢竟以前是二人世界,現在……他們之間多了一個第三者。
呸!真實造孽啊!
“哼!都是你的錯!”毛九君罵罵咧咧的離開,隨後在山林中找到了已經昏迷不醒的顧長青。
“這傻小子,該不會一直練劍練昏了吧?”
“這個大笨蛋!”
罵歸罵,毛九君還是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小徒弟。隻是在他抱起對方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愣住了,因為顧長青的身子很輕很輕,就像路邊的一根草芥,卑微的讓人有些心疼。
“走吧,回家。”
毛九君語氣有些低沉,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昏迷中的少年說話。
石毅莫名的心慌,他還是第一次見師父如此神情。
難道老頭子真的生氣了?!
……
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漸漸消退,天地仿佛失去了色彩。
簡陋的屋子裡,顧長青緩緩醒來,渾身酸軟無力。他下意識的摸了摸床邊,心裡一緊……我的劍呢?
“臭小子,武道修行講究的是循序漸進,急於求成反而會傷了自己。”
耳邊突然傳來毛九君蒼老的聲音,顧長青不由愣了愣:“可師父說過,讓我練到入門為止。”
“呃?!”毛九君先是一怔,而後沒好氣的道:“你這傻小子,可以吃了飯再繼續練啊!”
“可以嗎?”顧長青有些不解道:“可是姑母從小對我說,不聽話就沒飯吃,事情沒做完也沒有飯吃。”
“……”毛九君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被顧長青的話給整沉默了。什麼樣的姑母會如此惡毒?這小子到底是如何長大的?
突然有點,心疼!
沉默了半天,毛九君有點怒其不爭的罵了一句:“彆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小子是不是傻!”
“我隻是有點笨,其實並不傻。”顧長青低著頭辯駁,這是他最後的堅持。
“算了算了,你先吃點東西恢複一下,明天再給你藥浴。”說罷,毛九君氣呼呼的離開了。
少年不知道師父為何生氣,但是他卻感受到對方的關切,心裡多了一絲暖意。
不一會兒,大師兄端著米粥進來,臉上滿是愧疚之色,都怪自己沒有照顧好小師弟。
……
入夜之後,一道輕靈的身影越過山林,沒入毛九君的房間。
“弟子拜見師父。”
黑衣女子褪下兜帽,露出絕美的麵容,冷豔之中透著幾分靈動,她便是青雲劍宗的二師姐——穀淨雪。
同時她還有另一個身份,鎮武司三品秘衛,有實權的那種。
鎮武司乃魏武王朝最強大的暴力機構,直屬皇族管轄,上通天聽,下壓江湖,絕對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可想而知,鎮武司三品秘衛這個身份有多尊貴。
“師父急著叫弟子回來所為何事?難道又沒錢了?”
“放屁!”毛九君麵紅耳赤,惱羞成怒:“臭丫頭你什麼意思?你大半夜跑來就是為了奚落為師的嗎?難道為師在你眼中就那麼不堪嗎?”
“那我走?”穀淨雪淡淡撇師父一眼,絲毫不為所動。
“噗!”毛九君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怒斥道:“走什麼走,為師想讓你幫忙查個人。”
“誰?”
“你的小師弟……”
“呃、您收徒弟了!?”穀淨雪有點意外:“這次坑了誰?”
“什麼坑不坑的,你彆胡說八道壞我名聲。”毛九君警告地瞪了自己徒弟一眼:“分明是他非要拜師學藝,趕都趕不走的那種。”
“那你就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情況。”
“咳咳、對方給了一片金葉子當學費。”毛九君低聲下氣的回了一句,他也覺得自己有點不要臉了。
穀淨雪一副“果然是你”的表情,不過她還是給自己師父留了點顏麵,沒有點破對方的心思。
“我那小師弟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
“顧長青,古道長青的長青,今年十六歲,流水村人士。”
“明白。”
穀淨雪點了點頭便要離開,毛九君連忙叫住對方:“乖徒兒等等!那個……美麗善良的阿雪,你是不是忘了點什麼?”
“忘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