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壺。
凜光在和他相處之前,對他沒什麼印象,無論是上弦會議,又或者是之後的碰麵,他的存在感都不很明確。
但也不是完全就沒有了解。黑死牟提過他,說他雖然有點奇怪,但說得上話的時候還不錯;童磨也提過他,並對這位讚不絕口,尤其是童磨在屋子裡擺放的那幾隻壺,據說都出自玉壺之手,看起來還不錯,都能成為凜光在躲避童磨時合適的避風港;猗窩座對玉壺的評價就談不上好了,猗窩座不吃女人,也不吃小孩,所以他不喜歡童磨,也不喜歡玉壺;半天狗倒是很少提及,不過能從那張嘴裡出來的除了誰要殺他就是要人保護他就是了。
無慘沒對凜光進行什麼引導,他隻是在某個晚上講過故事,關於他在海邊的漁村發現了玉壺,並把對方變成了鬼的故事,沒什麼意思,凜光還沒聽全就已經因為要升起的太陽合上了眼。
“雖然您對小孩子更有食欲,但您至少應該看的出我是鬼不是人類對吧。”
凜光曾經在進餐時間試探性的開口,而玉壺對此的激烈反應表達出他對於成為下一個童磨的情緒並不高,對於凜光,這是好消息。
凜光對於壺最多的認可來自於可以容納下他的體積,能方便他出入的瓶口大小,其次才是瓶身上的花紋,如果是雲紋,花朵之類的自然元素,凜光的喜歡就會多一個,但如果是什麼莫名其妙或者說亂七八糟的花紋,凜光就會摸著下巴開始思考無慘所展示的,‘語言的藝術’了。
“嗯,很好看,很勻稱,很漂亮,看起來很能裝。”
凜光會一邊鼓掌一邊搜刮著他肚子裡能找到的言辭來儘量讓玉壺高興。
鬼與鬼之間的個體差異確實很大,但總的來說,卻都有著相似點。
比如雖然喜好都有差彆,但沒誰會拒絕對於他們所熱愛的事物的認可,隻要陪著他們一起去做他們喜歡的事情,對他們的成功表達認可和讚賞,他們就會很高興,是鬼,但又像是小孩子,很容易就會滿足。
根據之前的各種經驗,凜光很快掌握了跟玉壺相處的方式,對於孩子的食譜不發表意見,對壺的製作表示認可,對他獵殺時的表現表達豔羨,這位上弦之五就會完全得意洋洋的昂著頭恨不得將腦袋揚到天上去的開始自得意滿。
很容易看懂,且很好哄。
程度僅次於猗窩座和半天狗,比童磨略高。(黑死牟不論是看懂的部分還是好哄的部分都不在凜光的考慮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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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有人在靠近哎”
凜光歪著頭看向遠方,隻憑借他自己的肉眼,是不足以窺見尚未到達視野之內的人類身軀的,但他能看見那種氣息,如果平常所見的人類是桌麵的燭火,那那幾個獵鬼人就是夜間的火把,明顯要更強。
“你自己能藏好吧,小子。”
玉壺早已習慣了這個對人類的感知程度不亞於老鼠對貓的的感知程度的小子,玉壺對於這種因為鍛煉而變得肉質粗糙還滿身傷疤的成年男性的食欲平平,但殺幾個人,倒也可以打發打發時間。
“當然。”
不同於最初,凜光現在藏住自己的本事大有進步,即使是再遇到幾個獵鬼人追殺的場合,也能更從容地應對。雖然以前也沒有很慌亂就是了。
獵鬼人趕到時所見便是穩穩立在地麵上的壺。壺就像是察覺了來人的困惑和好奇,在獵鬼人圍上來時突的搖搖晃晃,在幾次搖晃之後,毫無預兆的蹦出製作者本鬼。
一種惡劣的嘲弄心。
猗窩座也有這種嚇唬人的習慣,不過他更多是被動的嚇到人,而非主動的去嚇人但兩者相比,好像也沒什麼差彆,而且猗窩座的效果還更可怕一點。
畢竟是上弦之五和上弦之三的差彆
“是上弦!上弦之五!都提高警惕!小心點!往後退!立刻讓鎹鴉去跟主公彙報!去請求柱來支援!”
原本就在天上盤旋的烏鴉在聽到人聲後立刻傾斜身體,朝著遠方飛去。
會去哪裡呢,是柱還是所謂的主公呢?
凜光看著兩隻飛往不同方向的烏鴉,短暫的好奇了一瞬,但也隻是那一瞬就收回了注意,那和他又沒什麼關係,愛去哪兒去哪兒。
“啊——是想要所謂的柱來幫忙嗎?但很遺憾啊,等柱來的時候隻能看見你們的屍體而已,那也太可惜了不如這樣吧,你們來成為我新的作品吧,全是獵鬼人的作品,一定會讓柱也大吃一驚的!!!”
他們相隔的並不遠,凜光坐在屋簷下的長廊上,甚至能看清獵鬼人不自覺吞咽時移動的喉結,還有握住刀柄卻無意識顫抖的手指,其實很緊張吧,或者說,其實很害怕才對
說起來,他的眼中現在也有了字,真的要是想的話,其實也可以出去嚇嚇人的吧
但還是不嘗試了。
凜光走神的短暫時間,那幾個獵鬼人已經成為了壺裡的素材,他看不到製作過程,卻也不是很期待,一群成年男性,經過玉壺的手,難道還能變成什麼很了不得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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