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有所改變,遊郭大抵也不會保持原樣。
但即使做了心理準備,真的在視野邊界看到那片燈火通明的不夜城時,凜光還是不免為人類所謂的科技感到驚訝。
以前不過是夜晚也有徹夜的燭火,但現在,人群往來,熱鬨非凡,在燈光的照耀之下,幾乎像是凜光未曾謀麵的白晝。
上下幾乎被分為兩個世界,屋簷之上隻有寂靜的星空,而屋簷之下是熱鬨的街市,人多的超乎想象,胭脂粉氣的味道也濃的超乎想象,墮姬和無慘一樣,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待太久,上次會麵已經是太久之前,對方肯定已經換了地方。
而現在遊郭的繁華程度也已經遠勝從前,一家一家找怕是得找到天亮。
找無慘很難,但對於凜光,找其他鬼卻其實不難。畢竟他是上弦之零,於理說,他是可以直接撬開對方的腦袋,去問問對方到底在哪兒的。
但腦內對話這件事,有點不太禮貌。
從前聽猗窩座第一次提起的時候,觀察對方的表情,分析對方的語氣,感受對方的情緒,不管從哪個角度,能得到的結論都是他對於童磨行徑的不滿,而且無慘也說那還是猗窩座第一次主動來找他,就為了將這件事畫上個休止符。
而凜光在親自體驗了一次被迫體驗半天狗的日常之後,他就更加確定,被人突然打擾且不能關門關窗的情況確實是很不禮貌的。
可如果不打擾,他要怎麼在這裡找到墮姬呢
事實證明,凜光的運氣確實不太好。
在他決定開始找找墮姬在哪兒的時候,有人先找到了他。
“啊啦啊啦——這不是小凜光嘛——真是——好——久不見了——”
第一個音節出口時凜光就已經判斷出了來的人是誰,聲音由遠至近,凜光有所察覺,卻並未躲開那雙從背後抓來的雙手。
“小凜光是想我了嗎?竟然都自己一個人找到這裡來了——真是厲害啊——我也很想小凜光哦——”
有力的臂膀,寬闊的胸膛,帶著笑的語調和刻意的親近,嗅聞聲在耳畔響起。
“嗯?小凜光身上竟然有人類的味道,是認識了什麼新朋友嗎?不像是女孩子啊,小凜光更喜歡男人嗎——”
本該正常的話經由童磨的嘴說出,再聽時就完全變了味。
“是交了新朋友。”
凜光對童磨的調侃和故作的親近,以及那肉麻的言辭視若無睹,隻挑了自己最願意回答的那個開了口。
“哦?是嗎?是什麼樣的男人竟然讓小凜光拋棄對人類的看法,願意去和食物做朋友呢?”
凜光沒有什麼對人類的看法,也並沒有單純的將人類視為食物,他隻是一直對人類的興致不高而已,畢竟又沒有什麼接觸的必要。
童磨總愛這樣,強加給他一些有的沒的,說了也不會聽,聽了也不會改。但凜光的脾氣一直不錯,對於童磨也有自己的一套應對方式。
“是個鬼殺隊的劍士。”
“嗯?”
“是個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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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光沒想過自己還有這樣的一天。
被一貫不管是人還是鬼都覺得腦子不正常的童磨,覺得腦子不正常。
凜光完全沒有得到開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