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在男孩兒的身上並未留下任何痕跡,不隻是未曾改變的容貌,也有不曾改變的心性。
活潑,調皮,說話偶爾會讓人覺得他腦子不清醒。
但終究還是有所改變的。
那個習慣躲在無慘身後的男孩兒,已經學會了自己站在彆人的麵前。
視線被遮蔽的瞬間,即使是猗窩座也感到驚訝,雖然戰鬥時視線對他的作用有限,但如果對手是凜光這種本身就不易察覺,又毫無戰鬥欲望的存在,遮擋住視線,就完全失去了他的蹤跡。
“是血鬼術,學了很久,前不久才徹底被掌握。”
漆黑的視野在下一次睜眼時恢複正常,凜光就站在他麵前,那隻手還保持著下落的姿勢。
“一個是讓自己消失,一個是讓對方的視線受阻,倒是很有你的風格。”
“不是讓自己消失,是讓希望消失的,消失,如果猗窩座希望的話,也可以不被人發覺哦,不過被看到了就會失效了,畢竟真實存在的事物,不論隱藏的多麼精妙,都無法遮掩客觀存在的事實。”
猗窩座意外於凜光成熟的用詞,但看著對方努力回憶的表情,也就猜想出這段話大概不是真的出自於凜光的嘴裡。
“大人是這麼說的。”
果然。
“凜光的血鬼術,有名字嗎?”
猗窩座隨口將話題延展。
“嗯。有哦。那位大人前不久特意幫我取了。”
“叫什麼?”
“月隱星消。雲籠霧鎖。”
倒是很容易理解的命名方式啊
猗窩座本想還說點什麼,但腦袋裡毫無預兆的一聲呼喚卻讓他停住了話頭。
“大人有事找我。”
很突然的一次傳喚,隻針對他一人,凜光就在對麵,卻並沒有像是接收到消息的樣子。
“那。下次見。”
猗窩座本想說讓凜光在這裡等他,但在他開口之前,凜光先給出了一個更合適的方案。鬼本就不該聚集在一起,凜光有特權,但無慘對他的命令也是更多的去接觸彆人,而不是找個鬼繼續待著,不然無慘就會直接把男孩兒丟給累,而不是放出來讓他自己探險了。
好笑的是先意識到這一點的不是更年長的猗窩座,而是更年幼的凜光。
“好。下次見。”
凜光笑著朝他揮揮手,轉身離去,最終消失在眼前。而他,也有自己需要奔赴的目的地。
——
“你小子不是很喜歡猗窩座閣下嗎。這麼不乾脆就在那裡等他?他也會想要你等他吧。”
小小的壺在細繩上晃了晃,壺口傳出熟悉的聲音。
“你希望繼續保持可能隨時會被打碎的狀態嗎?”
凜光用問題敷衍問題。
男孩兒在看星星,正數的上頭,卻不想被打擾的忘記了自己數到哪裡。
玉壺安靜了,答案顯而易見。
像是凜光這樣的鬼屬於少見的特例,猗窩座和童磨的關係才是在鬼中更普遍存在的狀況,互相看不順眼,恨不得將對方的腦袋拆下來,又將對方的身體拆開吞進肚子裡。
上弦之間的關係在不穩定中卻有著獨特的穩定,不論是情緒內斂的還是相對張揚的,大家都保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一種表麵的平靜。
但如果有可能,玉壺覺得他也不會放過將半天狗吃進肚子裡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