槙壽郎是個熱心腸的貓頭鷹。
而杏壽郎與他極其相像,不論是在外貌還是在性格上,都是如此,他們連語調都是一般的慷慨激昂。
“凜光不一起吃點嗎!”
“不了謝謝。”
“凜光要喝點什麼嗎!”
“不用沒關係。”
“這麼晚了凜光還不睡覺嗎!”
“還不困。”
如上的對話從杏壽郎坐下來開始就沒斷過,他對這個偶然遇到的小孩充滿了關心,從身材到年紀到樣貌,連凜光赤著的雙腳都要被勸導兩句。
而對麵的實彌看起來對這一幕很是適應,一點要乾擾的意思都沒有,隻是一直用並不和善的目光注視著凜光,很凶的眼神,就人類而言,要跟黑死牟比的話就差太多了,所以凜光一點兒也沒覺得不自在,還有空回望一眼,配合好奇的歪頭試圖從對方那裡得到什麼反饋。
“凜光這麼晚了是要去哪裡呢!自己一個人都不會害怕嗎!”
來自杏壽郎的關心在短暫的間歇後又一次出現,凜光轉過腦袋看過去,杏壽郎目視著前方,完全沒在看他,即使是坐著也完全沒有放鬆的繃直了整個後背,雙臂抱在胸前,垂下的羽織自然的掩蓋斜靠著座椅立在腿邊的長刀。
“你和槙壽郎年輕的時候很像哦。”
和杏壽郎的提問並不相關,杏壽郎卻並不生氣,嘴角反而揚起的更高。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以父親為目標在努力呢!”
“彆以為煉獄不在意你就可以這麼失禮,臭小子,對長輩給我放尊重一點。”
實彌閉了許久的嘴才這時候又一次張開,同樣是抱著胳膊的姿勢,那位看起來就是壓迫力十足,還有點那種會在街上甩著小刀到處走的男人的氣勢。
“誰是長輩?”
凜光的語氣很自然,自然到實彌都有一瞬間的停頓。而在短暫的停頓後,額前的青筋暴起,抱在一起的胳膊也繃緊,肌肉的輪廓瞬間清晰不少。
“當然是煉獄槙壽郎,臭小子,胡言亂語也差不多點。煉獄不計較不代表你就可以一直這麼胡說八道個沒完。”
伸出的手毫不留情的以手刀的形式劈在凜光的腦袋上,力道不輕,男孩兒的腦袋被迫低下去,那雙圓溜溜的無辜眼睛終於消失在他的視野。
“很痛哎。”
小小的手抓住他的手掌,纖細的手冰涼,卻有十足的力道,將他的手掌一點點抬起,那雙眼睛映著車廂裡的燈光,就像是在發光一樣,一眨一眨的看著他。
“隨便打人才比較失禮吧。而且我說了,槙壽郎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長輩。我們認識很久了。”
更大的那隻手想要下壓,兩隻小手卻堅定的將他的手掌向上移,從略有火苗到劍拔弩張隻在目的沒能達成的瞬間,窗戶並未開,門也鎖著,密閉的車廂裡有一瞬卻起了風。
“實彌!凜光!吵架是不好的!既然凜光說是父親的朋友,那稱呼名字也沒什麼關係!我也隻比凜光大幾歲而已,稱呼名字也沒什麼!”
另一隻手握住了實彌的胳膊,向上的力道超越了下壓的,實彌嘖了一聲抽回了手,看向凜光的眼神更談不上好了。
“你小子,看著病怏怏的力氣卻不小啊。”
“隻是看起來身體不太好而已。”
凜光在察覺到對方泄力的瞬間識趣的鬆開了手,又像是一切並未發生一樣安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繼續撐著腦袋晃著雙腿。
“不過凜光這麼晚是要去哪裡呢!”
“去找父親。之前本來就要去的,但是中途信錯了人,結果走錯地方了,好在還是找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