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胤羨輕輕揮手,“本將軍已悉知一切,你現在就進去救治,人命關天。”
“遵命!”
大夫提著藥箱正欲進入帳篷,卻被那婦人張開雙臂阻攔。
“將軍!絕不能讓他施治!他是個男子,怎能褪去我女兒的衣衫為她紮針?即便她得以生還,但名節已失,夫家不會再接納她,我家也會因她而受辱,她活在世上,不如死去!”
大夫強忍憤怒,終究沒能控製住情緒,嚴厲地質問,“你不是她,怎可斷言她寧死不屈?與生命相比,那些虛妄的名節,她真的會介懷嗎?”
婦人梗著脖頸,憤懣之情溢於言表,唾液四濺,怒氣衝衝地道,“她或許不計較,我可是介懷得很!早已明確表示無需你的援手,你的耳朵是擺設嗎?還不快點離開?
我寧可選擇沒有她這個女兒,也絕不允許她喪失名節!”
大夫氣憤至極,麵色漲紅如血,手指顫抖地指向那婦人,“你你你……這世間怎會存在如此的母親?”
大夫的這句質問,也是沈雲萱心中欲脫口而出的話語。
先前,當婦人攔截不讓大夫入內時,沈雲萱還以為這或許隻是婆媳或母女間的尋常爭執。然而,令她震驚的是,這竟是親生母親!
即便是虎狼也不會吞噬親子,她怎能如此狠心,坐視女兒走向死亡?
麵對大夫的指責,婦人卻毫無反省之意,理直氣壯地反駁,“我怎麼了?我所為都是為了她好啊!若是被你觸碰、窺視,她還有何麵目立足於這世間?”
大夫本就不擅長辭令,麵對婦人的狡辯,他隻能是無奈地向紀胤羨投去求助的目光,“將軍……”
婦人也將目光轉向紀胤羨,“將軍,您身為將軍,surely理解我的苦衷吧?那些名門閨秀、公主貴族,一旦名節不保,也隻能選擇死亡。我這也是無奈之舉啊!”
紀胤羨眼神深邃,閃爍著複雜的情緒,回頭對跟隨的侍衛下達命令,“將她嘴巴堵住,帶到一邊去!”
“遵命!”
兩名孔武有力的侍衛立即上前,將婦人強製帶到一旁,其中一個從懷中取出一塊布,堵住了她的嘴。
她怒目圓睜,卻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音。
大夫見狀,不再多言,提起藥箱急匆匆地走進了帳篷。
大約過了一刻鐘,大夫滿臉汗水卻帶著欣慰的笑容走了出來,“幸不辱命!她的生命得以挽救,隻是內臟受損,今後需按時服藥,精心休養,還需細心照料……”
大夫的話語逐漸低沉。
因為他想到了,此刻似乎無人能夠照顧病人,他自己還需救治其他傷員,加之身為男子,即使有意也是力不從心,因此他隻能求助地望向紀胤羨。
然而,還沒等紀胤羨說話,一個溫柔而堅定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願意去照顧她!”
眾人順著聲音望去,隻見那開口的女子竟然是沈瑤。
沈雲萱儘管身處上帝視角,但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帳篷所吸引,以至於她根本沒有察覺到沈瑤何時悄然抵達。
被幾雙目光緊緊鎖定,沈瑤感到一陣緊張,但她並未因此退縮。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鼓起勇氣,再次開口發言。
“我曾經照料過病患,積累了一些經驗,相信我能勝任這項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