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
兩人將棋盤重新歸位放好,這次老人執紅棋子,先出手。
“老先生,您知道我是什麼時候來到這座酒店的嗎?”
老人搖搖頭,盯著棋盤,思索著下一步要走哪裡。
“我隻記得你來的比我晚,因為是你挑戰我的房間,就跟今天一樣。”
老人將棋向前移,過了楚河漢界。
“隻是,那個時候的你,一身的傲氣,哪像今天這麼有禮貌。”老人看著蘇黎,似是抱怨,似是回憶往昔的歎惋。
“那我與你有沒有說過,我為什麼要重新從一樓開始?”
老人歎了口氣,聲音沉重,“沒有,隻是在你消失前,你告訴我,你要去完成一件大事。”
“大事?”
蘇黎被老人話中的‘大事’吸引,手一偏,棋子落在了一個不理想的位置。
“欸,錯了,我不想放這裡的。”
蘇黎反應過來,想要把棋子撤回。
老人眼疾手快,伸出手拍了一下蘇黎的手背。
將自己的棋壓在蘇黎剛剛落子的位置,大喝一聲,“吃!”
在蘇黎幽怨的眼神下,得意洋洋把那顆被吃的黑棋收入囊中。
“落子無悔,可不能耍無賴啊。”
蘇黎歎了口氣,不舍的看著那顆棋子。
如果剛剛自己落在正確的地方,自己贏麵應該又加了幾分。
可是現在
“您剛剛說的大事是什麼?”
蘇黎揉著自己被敲紅的手背,沒想到這個老頭手勁兒還怪大的。
“哎呦,不好意思小蘇,我太激動了。”老人顯然也注意到蘇黎的動作,眉毛一撇,麵帶愧疚。
又小聲呢喃一句,“都怪我太久沒下棋了。”
“沒事。”蘇黎還輪不到這點小痛就哭天喊地,“您還是跟我多聊聊‘大事’吧。”
老人看著蘇黎眼中的狡黠,剛剛的升騰的一點愧疚煙消雲散。
“唉,就是你說要去挑戰那間房。”
“哪間房?”
這老頭說話說一半,留一半,也不說完。
“就”老人神秘的指了指頭頂,“那間房!”
“那間房據說是酒店管理者的房間,目前還沒有人挑戰過。”
老人停頓後,眼睛直直盯著蘇黎,手指摩挲著手中的棋子。
“你——
是第一個!”
老人聲音擲地有聲,整間屋子在老人話音落後,陷入一片寂靜。
靜的可怕。
隻有兩人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蘇黎胸腔裡的心臟‘撲通撲通’砸的極響,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顯然我是失敗了。”
“那不一定。”老人示意蘇黎趕緊下棋,“畢竟,我還是見到你了。”
一局棋畢,蘇黎不出意外又輸了。
她站起身舒展腰肢,十分恭敬朝老人行至一禮,“謝謝您,我已經得出我想知道的了。”
三局兩勝,她已經輸了兩局。
這次越級賽是板上釘釘的失敗了。
“你不著急走吧。”老人盯著這盤棋,他似乎很久沒有人跟他下棋了,難得蘇黎來了,興趣一下子收不回來了。
“再陪我下一盤吧,我讓著你。”
老人不等蘇黎拒絕,又快速將棋盤歸位。
算算時間,也不算太晚,蘇黎索性又坐了下去。
“好吧,再下一盤吧。”
兩人又下了一句,老人似乎變得很健談,不止說了蘇黎之前的事情,更講了他自己未來到酒店的事情。
“砰砰砰!”
兩人的興趣正濃,大門突然被敲響,蘇黎剛想落棋的手一頓。
老人原本放鬆的手不自主的握緊拐杖,由於力氣太大,導致手背上的青筋都清晰顯露。
“怎麼了?”
蘇黎喊了一聲。
“係統檢測到兩位比賽已完成,請攻擂者不要逗留,儘快離開房間。”
門外說話的是蘇黎沒聽過的聲音,她不解扭頭看向老人。
提醒的是誰?
不是古言。
“門外的,您聽過這個聲音嗎?”
老人在這座酒店住了很久,他是從百層一點一點降級下來的,應該會聽過這個聲音。
隻是,在看到老人的表情時,蘇黎的話哽在喉嚨。
那是怎麼一種表情呢。
老人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仿佛他背負著一個沉重的秘密,正獨自前行一望無際的戈壁灘,周圍沒有與他同行之人。
孤獨與他作伴,世界將他隔離。
“您?”
“砰砰砰!”
門外的敲門聲變得急促,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係統檢測到兩位比賽已完成,請攻擂者不要逗留,儘快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