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想象那死老頭活到至今殺了多少無辜的孩子才得這麼些人皮咒。
如此殘忍的事情我都想象不到他是以什麼樣的心境下手的。
我也是有孩子的人,共情能力在這一刻達到了巔峰。
拿過扶朔手中的人皮,上麵的咒應該是在我揭下來的那一刻就失效了。
我將這塊小小的皮埋了起來,如同有千斤重。
遲來的入土為安是我能為那些幼小孩童做的最後一件事。
珍珠身上還披著幸赤的外衣,眼睛亮亮的注視著我們,那雙白嫩的腳丫子此時已經沾染上了不少灰塵。
一共隻有四間房,於是扶朔隻好回到了把魚缸搬到了幸赤的房間暫時屈居一段時間。
而他原本的那間屋子我和蘇若拿出乾淨的被褥鋪好讓珍珠暫且住下。
她不會人類語言,許多事情都沒法交流,但好在她能看得懂我的手勢,笑的時候眉眼彎彎十分惹人。
她身形與蘇若相似,在我們手把手的指揮下她順利穿上了蘇若那還沒拆吊牌的裙子。
似乎許久都沒有睡過好覺了,我和蘇若還沒離開屋子的時候她已經睡的十分香甜。
等明天再讓扶朔與她聊聊她是怎麼落入那死老頭手中的。
冥冥之中我生命中出現這麼多人都與那死老頭有著深仇大恨,一切都在無形之中被牽引著。
像極了打怪升級的路上隊伍逐漸壯大。
這種感覺十分奇妙。
隻有幸赤與他倒是沒什麼太大的過節,倒是還得感謝他才能重見天日有尋仇的機會。
次日天剛蒙蒙亮,那些工人就風風火火的趕過來了,手裡還拿著沒來得及吃的早飯。
黝黑的皮膚樸實的笑容讓我久違的覺得人間美好,這幾年見慣了作惡多端的牛鬼蛇神。
我們一群人圍坐在院子中央,等著太陽緩緩從山頭尖尖冒出來。
此時我才發現珍珠裙子外麵還披著幸赤的那件外衣。
扶朔將手覆在珍珠的手心,傾聽她那些遭遇,轉達給我們聽。
原來就在與他相識之後的沒多久,人魚公主與同伴貪玩上岸去礁石上玩耍,便遇上了那死老頭。
他扮做受傷的老者匍匐在海邊,生性善良的珍珠就此中了計被擒拿。
她被斷了魚尾,生出人腿用鎖鏈鎖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洞裡。
許久許久之後,人魚族覆滅,她見到了那些血淋淋的同伴被戎紹元師父製成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但人魚族有一至寶海珠,世上鮮少有人知曉。
她父親臨終前將那海珠打入她體內,除非她自願,否則沒人能將海珠強製性的取出。
那死老頭也是意識到這一點,索性就將她以人皮咒封於那個狹小的罐子裡,盼望著珍珠吃儘了苦頭便會乖乖將海珠交給他。
那海珠在珍珠體內逐漸治愈她所有的傷痕,甚至魚尾也重新長了出來,她便隨遇而安的在那罐子裡沉睡。
時過境遷大概是那死老頭將她拋之腦後了,所以逃命時才沒想起來帶走珍珠。
末尾扶朔隻是輕聲感歎了一句“珍珠已經沒有家了。”
她原本隻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每天可以在波光粼粼的藍色海麵跳躍玩耍。
大概一開始她也是愧疚的,若不是自己貪玩,也不會引人覬覦間接性的導致自己全族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