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勢往他衣服上抹了把臉擦乾濕漉漉的眼睛。
“你倆這是做啥呢?”王姨不合時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擦擦汗”司淵捧起我的臉頰用沾滿泥土的手胡亂往我額頭上擦拭著。
“這太陽是有點烈。”王姨眯著眼看向天上。
隨後一把奪過我們手中的農具將我們往回招呼。
“走,回家姨給你們做飯吃。”
我與司淵過了兩天‘男耕女織’的生活。
像一對平凡的老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塗山淮回來的時候我倆正灰頭土臉的在地裡乾活。
他臉上洋溢著難以置信的表情。
既然他回來了,我們也該走了。
黑白無常也時而在他們的工作群裡打報告,塗山祖墳裡挖出來的屍體差不多都找到了身份。
他們也將那些孤魂野鬼陸陸續續帶回了地府。
首當其衝的便是於洪武。
聽丫丫姐給我發信息說她大伯的死狀極其怪異,眼睛瞪得老大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
本來還想叫我上門看看。
我也就直說了,這是他應得的報應。
丫丫姐心領神會後也沒再多說什麼。
於洪武死後從紡織廠他的那部分股份裡拿出了一筆錢分給受害者的家屬做為撫慰金。
其餘的便交給了他在城裡讀書的孩子。
臨走時我偷偷在王姨飯桌上放了個大紅包。
丫丫姐即將臨盆,她之前那幾個孩子我也沒趕上吃酒。
這些算是我給的見麵禮了。
要是當麵給她她肯定不肯要。
塗山淮開著車我眼睜睜的看著來相送的王姨與村長逐漸變成一個小黑點。
駛入無人的道路之後還是和來時一樣。
經過短暫的黑暗便到了春城。
我們這才聊起了塗山淮回山上之後發生的事情。
狐王夫人被強行保住了一條命。
但此後便是一隻普通的灰狐,如同寵物一般養在狐王身邊。
由於是天罰,她身上雷擊的傷便是鐵證。
再加上塗山淮將她的罪行一一陳述,悠悠眾口也不再眾說紛紜持懷疑態度。
但是對塗山村以及附近村民造成的傷害,他們沒有說出任何贖罪補償的方式。
而是打著馬虎眼將這事遮掩而過。
美其名曰她已經遭受天罰,這事就這麼過了。
我突然想起來在夢中看見的那些咄咄逼人的嘴臉。
那時候怎麼不說我擅闖地府既然閻王爺沒追究事情就那麼算了呢。
而是將我圍堵起來討要一個說法。
說到底還是欺負人不是嗎?
欺負我父母隻生了我這麼個女流之輩難以繼承狐族王位嗎?
至此我對塗山狐族的好感一掃而光。
除了自己的父母以及塗山淮赤狐一脈,我將來總會去討回來的。
塗山芷的哥哥慣會護短。
我也會。
“你什麼時候能帶我殺回去?”塗山淮冷不丁的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這是他頭一次讓我‘帶’他。
仿佛能看見從前他是怎麼跟在我屁股後麵叫姐姐的模樣。
“喏。”我將手腕伸到了他麵前,讓他自己掂量。
隨著他指腹輕輕覆上,仿佛給回天乏術的病人診治的醫生一般。
無奈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