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念的種子一旦種下。
便會無窮無儘的生長。
若我今天僅僅隻是壞了小女孩父母的好事,那麼他們還會在我不知情的時候卷土重來。
也許受害人還是朱以寒。
也許是彆人。
能將這麼惡毒的法子教於她的背後高人,不可能不知道她女兒是能夠醒過來的。
但她還是選擇了加害於彆人。
如此,皆大歡喜。
人總要為自己做錯的事情承擔責任。
若朱以寒今天死了,她父母要怎麼麵對性格截然不同的女兒。
他們或許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女兒早已不在人間。
而住在自己女兒身體裡的人是殺害自己女兒的凶手。
我關上房門隔絕外麵的謾罵與嘈雜。
朱以寒在被我喂下符水之後緩緩睜開眼睛。
“我剛剛好像有點死了”她撐著手臂坐起身來茫然的看著我。
“她死了。”我意有所指的看向了門口。
“怎麼會?”朱以寒眼裡滿是疑惑。
算了,還是不告訴她我的手筆。
免得她心生恐懼午夜夢回睡不著覺。
“她的魂魄搶占你的肉身失敗,被無常帶走了。”我簡單明了的開口說出了事情經過。
“作孽啊”她的語氣略帶惋惜。
隨即起身將那玉觀音的碎片一塊塊撿了起來在身上擦了擦灰塵。
“可惜了我外婆送我的玉觀音。”
“收起來留個念想吧。”這玉觀音保她的平安的路程也是走到了儘頭。
難為她外婆的一片心意。
“今後不要亂收彆人給的東西了。”我叮囑道。
“不可能再收了。”興許是想到了那些指甲和頭發,她手臂上肉眼可見的起了雞皮疙瘩。
“我還有事,先走了。”我轉身準備離去。
“我不會死了嗎?”
“在沒人故意害你的情況下應當是不會的。”我回答道。
“那太好了,我要回家看爸爸媽媽,最近都不敢見他們怕忍不住哭。”
朱以寒拿起床上的包作勢收拾一番回家。
“拜拜。”我拉開門徑直走向電梯。
我不喜歡說再見。
我希望再也不要與她相見。
願她此生無虞。
那小女孩的母親還在哭哭啼啼,見我離開看向我的目光如同淬了毒一般。
“善惡有報。”
我不確定她能不能聽見,知不知道悔改。
但那已經與我無關了。
司淵像是知道我要做什麼一般,徑直將車開到了地府。
我們到判官殿的時候那小女孩的魂魄還在地上趴著。
小小的年紀似乎對這種地方充滿了恐懼。
判官像是遇到了什麼難事,手中的筆遲遲落不下來。
我自顧自的上前拿過他手中的冊子。
看起了這年僅九歲小女孩的一生。
她在一個稍顯富貴的家庭裡呱呱墜地。
但是在家裡也不算受寵。
她父母還有彆的兩個孩子。
她是老二。
夾在中間不上不下。
九歲那年被小弟失手從樓上推下,摔成了植物人。
直至今天死亡,不過九歲八個月大。
我是心疼她的。
但也慶幸自己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