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遙看著程奶奶渴求的眼神,認真堅定的點了點頭,“程奶奶,不是程老需要我們,是我們需要他,你放心,隻要程老願意,46棟永遠有他的一席之地。”
“對對對,我姐說的對,程老這麼優秀的人,我恨不得把他拴在我的褲腰帶上,生怕我一眨眼,他就長腿跟彆人跑了。”
“咳咳———”
程老端著小半碗麵,也不知在房門口站了多久,聽到雷鳴這麼不正經的話,他不自在的咳了兩句。
“雷鳴,你看你就是皮癢了,去,負重十公斤跑十公裡。”
“啊———不要啊———程老我才剛回來。”
“負重二十公斤。”
“彆,去,我馬上就去。”
雷鳴一個字都不敢多說,轉身小跑著出門,左轉上樓,溜之大吉。
程奶奶被雷鳴這副模樣逗笑,笑聲到嘴邊,卻變成了劇烈的咳嗽。
程老爺子見情況不對,立即把麵碗放下,小心翼翼給程奶奶順著氣,“老婆子,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笑點還是那麼低。”
程老的語氣輕柔,到快要融化了。
裴司遙把悄悄抹眼淚的姚大龍,推出門外,跟著出去後,把臥室門關上。
程奶奶的脈搏弱而慢,這種現象不會持續很久,漸漸就會轉變為心臟驟停、脈搏消失。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程奶奶肯定隻想和程老爺子待在一起,不想被彆人打擾。
姚大龍鼻子最靈敏,他嗅了嗅,跟著肉香味進了廚房。
爐子上還溫著一個沙煲,沙煲裡的麵條已經燉的有點爛了。
看來這就是,程奶奶臨終前還想吃上一口的肉絲麵。
姚大龍拿了幾個碗,給每天盛了一點。
幾人麵對麵安靜的坐在餐桌旁,相顧無言,時間飛快流逝。
等程老爺子抱著程奶奶出來時,天已經大亮了。
聽到開門聲,手托著下巴睡著的姚大龍瞬間清醒。
看見程老胡子拉碴,眼睛紅腫,他鼻頭一酸,眼淚頓時流了下來。
程奶奶圓了他從小就沒有奶奶的遺憾。
畢敬看著哭哭啼啼的姚大龍,心裡沒由來的煩躁,平時兩人的相處模式就是,你見不得我好,我見不得你好。
他哪裡見過這麼傷感的姚大龍,用手肘拐了一下姚大龍,讓他往後站,彆往前湊,免得看的傷心。
姚大龍眼角泛紅,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畢敬,這家夥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愛和他作對。
這都什麼了,還得和他爭個先後。
特殊時期,程奶奶的葬禮一切從簡,但該有的一樣沒少。
程老爺子找了一處僻靜之地,把程奶奶的遺體火化了,將骨灰裝進骨灰盒,抱回楓丹白露。
等世界太平了,他再去尋一處風水寶地把程奶奶安葬了。
裴司遙怕程老想不開,讓五樓的四人輪番下去陪他。
他們幾人下去,不到半小時就被程老打上來了。
就這樣每隔一個小時,派一人下去查看,程老不厭其煩。
原以為程老爺子會頹喪一段時間,沒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