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花這明擺著就是想讓自己去求她,沒門!
謝氏被婆婆的罵聲嚇了一跳,忙扯住人,勸人小聲點兒。
這要是讓大伯娘聽到,倆老太不得乾起來?
“啥時候了,你就不能忍忍?”良老頭吧嗒一口空煙杆,讓婆娘注意點兒。
王豆花一看老頭子那不操心,空口叭叭的死樣子就來氣。
撿起抹布直接砸到老頭臉上,大罵:“要去你去,我不去!”
死老頭子站著說話不腰疼。
桑良哼一聲兒,把空煙杆往腰上一插,“去就去,大嫂又不吃人!”
好歹也是自己的親大嫂,還能連個篩子也不借?他還不信了。
對王豆花老太太勉強算是‘相愛相殺’,對桑良那就是純純厭煩。
桑良還沒靠近,就讓人麻溜滾蛋,桑良灰頭土臉的走了。
嘴裡嘀嘀咕咕罵著潑婦。
二房的人也都看出來了,大伯娘這是非要娘去給她彎腰不可。
頂著一家人視線,王豆花咬咬牙朝甜丫家去了。
兒女都是債!
“來了啊?稀客啊。”馮老太看著王豆花那憋屈的臉,心裡暢快極了。
沒忍住張嘴就是挑逗,那小人得誌的嘴臉,讓孫老太沒眼看。
默默挪挪屁股把頭轉去一邊。
“篩子你到底借不借?”王豆花攥緊拳頭,盯著一圈看熱鬨的視線,忍著脾氣直接問。
“咋?沒借過東西啊?不知道咋說軟乎話?”馮老太抱著手臂,拿鼻孔看人。
王豆花憤憤盯著人,胸口一起一伏。
最後一跺腳轉身就走,硬邦邦說:“不借就算!”
要不是還在逃荒路上,要不是她家欠了不少甜丫和常小子的恩情。
馮大花挑釁第一句時候,她開罵了,才不受這鳥氣。
“站住!”馮老太喊住人。
“咋?損一句還不夠?”王豆花扭過半個頭,眼裡噴火。
馮老太翻個白眼,“一個時辰以後來取篩子!”
王豆花以為誰都和她一個樣?都是狠心人?
她偏不是,讓村裡人好好看看誰是真菩薩誰是假惺惺!
“啊?”這轉變太突然了,王豆花沒反應過來。
愣了好幾秒,立馬笑盈盈的點頭,“欸,大嫂,到時候我讓謝氏來取。”
王豆花前腳走,孫氏後腳就衝馮老太笑。
那呲著的大板牙,讓老太太很是不自在。
理理發絲,推人一把:“看啥看?乾你的活兒。
我告訴你,就是你娘在這兒,我也能訓你!”
她可不怵,孫氏的娘家跟著逃荒又如何?
她是孫氏的正經婆婆,又不是故意磋磨人的惡婆婆,訓兒媳婦天經地義。
“嘿嘿,娘說的都對!”孫氏好脾氣的笑笑。
嫁過來這麼多年,她對自己這個婆婆還算了解。
彆看嘴厲害,罵人都不帶重樣兒的,可婆婆不是壞人。
就衝甜丫娘生完甜丫以後,八九年肚子沒動靜,婆婆都沒逼著三哥休妻另娶。
婆婆就不是個惡人,更不是惡婆婆。
孫老太就在馮老太旁邊坐著篩榆皮麵,聽到閨女挨訓,她一點不生氣。
反而拉住馮老太的手,拍了拍,歎氣說:“你呀,也就是嘴厲害。
其實心眼不壞,你又何必老說那些得罪人的話呢?”
在她看來,馮老太就是嘴太厲,說話得罪人。
就像今個,明明最後會答應借篩子給王豆花家,還非要鬨這麼一出。
讓二房心裡都不舒服,人家得了好也不會記馮老太的好。